他猛地出手!
一只鐵鉗般的大手,快如閃電,一把攥住了那只還在他胸前作亂的皓腕。
力道之大,幾乎要將那纖細的骨頭生生捏碎。
鐘毓靈吃痛,秀氣的眉頭瞬間蹙起。
腕骨上傳來一陣幾乎要將其捏碎的劇痛。
這男人,好大的力氣!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呼痛,手腕上那股巨力猛地一收!
整個人便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蹌?chuàng)淙ァ?
“啊——”
一聲短促的驚呼。
柔軟的身子結結實實地撞進了一堵銅墻鐵壁般的胸膛里。
鼻尖再次傳來酸澀的痛意,可這一次,她卻沒能再擠出一滴眼淚。
因為一只手已經(jīng)死死地扣住了她的后頸。
耳邊,是男人壓得極低,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嗓音。
滾燙的氣息,像是烙鐵,燙在她的耳廓上。
“鐘、毓、靈?!?
他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在本公子的床上,第二次是在浴池里,這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
“你當真以為,裝瘋賣傻,就能為所欲為?”
他咬牙切齒地警告。
“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鐘毓靈被他拽得東倒西歪,根本站不穩(wěn)。
她索性將心一橫,兩條藕臂順勢環(huán)住他精壯的腰身,整個人像只八爪魚似的,結結實實地扒在了他身上。
她抬起頭,那張小臉上沒有絲毫懼怕,反而掛著一抹茫然。
一雙水汪汪的杏眼,清澈見底,仿佛能映出人心里最陰暗的角落。
她不僅沒有壓低聲音,反而還揚高了聲調,清脆的嗓音里滿是天真的困惑。
“我什么身份呀?”
這一聲問,讓周圍倒吸冷氣的聲音都停滯了。
所有下人恨不得當場自戳雙目,自毀雙耳!
完了!
這下是真完了!
世子妃怕不是瘋得更厲害了!
沈勵行周身的氣壓驟然低沉下去,那雙深邃的鳳眸里,風暴正在醞釀。
他死死地盯著懷里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她竟然還敢問?!
他幾乎要被氣笑了。
他咬緊后槽牙,一字一句,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你是國公府的世子妃!”
“是我大哥名媒正娶的大嫂!”
下人們的頭埋得更低了,生怕自己多喘一口氣,都會被二公子身上那股駭人的氣勢給撕碎。
然而,被那股氣勢正正籠罩著的鐘毓靈,卻像是沒事人一樣。
她扒在沈勵行身上,歪了歪腦袋。
那雙清凌凌的杏眼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忽閃忽閃的。
她長長地“哦”了一聲,尾音拖得又軟又糯,帶著一股子恍然大悟的天真。
“大嫂呀……”
她咂摸了一下這個稱呼,隨即眼睛一亮,像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大嫂,是不是就是很大的嫂嫂?”
“比你還大?”
沈勵行眼角狠狠一抽,幾乎是從牙關里擠出幾個字:“你到底想說什么?”
鐘毓靈仿佛完全沒感受到他即將噴發(fā)的怒火,反而理直氣壯地挺了挺小胸脯。
“既然我比你大,那你就是小的?!?
“小的就該聽大的話!”
她這番歪理邪說,說得是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說完,她還低下頭,委屈巴巴地舉起自己那只被他攥得通紅的手腕,直接懟到他眼皮子底下。
雪白皓腕上,一圈刺目的紅痕,清晰地印著他的指痕。
“你看,你都把我抓疼了。”
她的聲音軟了下來,帶著哭腔,像是在控訴一個欺負人的惡霸。
“你弄疼了我,就該給我道歉!”
“快說,對不起!”
沈勵行死死盯著她。
他發(fā)誓,他這么多年見過裝傻的,見過充愣的,卻從未見過如此顛倒黑白、胡攪蠻纏的!
道歉?
她還敢讓他道歉?!
一股氣血直沖頭頂,燒得他理智全無。
他猛地一甩手!
“滾!”
一聲怒喝,像是壓抑許久的火山,轟然爆發(fā)。
鐘毓靈被他這股巨力甩得向后踉蹌了好幾步,一屁股跌坐在冰涼的石板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可她還沒來得及喊疼,抬頭去看時,那道玄色的身影已經(jīng)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衣袂翻飛,帶著恨不得將一切都撕碎的怒意。
他走得極快,轉眼間便消失在了院門后,仿佛多留一秒,都會被她這瘋女人給氣到當場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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