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他了?!蓖窳釗u著頭,語氣里滿是對弟弟的失望與麻木。
趙二牛還想勸說,手機突然響了,來電顯示正是丈母娘。婉玲見狀立刻道:“別接!我們根本拿不出幾百萬了,就算借錢救他,能保證沒有下一次嗎?我們以后怎么過?”
“你先別急,我跟媽談談,看看有沒有別的辦法?!壁w二牛安撫好婉玲,拿著手機進了房間。
電話那頭,丈母娘哭得撕心裂肺,一個勁求他救兒子。趙二牛實在無法狠心拒絕——當年他一窮二白娶婉玲,丈母娘不僅沒嫌棄,沒要彩禮還貼了嫁妝,一直待他不薄。即便小舅子有錯,他也不忍看老人傷心?!皨?,您先冷靜,我會想辦法的?!焙谜f歹說,才讓丈母娘平靜下來。
可他身邊都是工薪階層的朋友,想借兩百萬根本不現(xiàn)實。思來想去,唯一能求助的只有陸見秋?;氐娇蛷d,婉玲仍堅持不管,眼神里滿是絕望,卻又藏著一絲擔憂。趙二牛低聲道:“還是問問阿秋吧,他若也沒辦法,我們再想別的轍,實在不行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就在他準備撥號時,婉玲的手機響了,竟是蔣立軒發(fā)來的視頻通話。婉玲臉色驟變,趙二牛皺眉道:“接了看看?!?
視頻接通,蔣立軒鼻青臉腫、滿臉是血的模樣赫然出現(xiàn),他有氣無力地求救:“姐,救我……”婉玲的心一下揪緊,急忙問:“你在哪?”
“在銀河會館,快籌錢……”蔣立軒話沒說完,就被一個大漢一巴掌扇倒。畫面隨即切換到一個中年男人,對方惡狠狠地說:“他欠我們兩百萬,今晚拿錢來銀河會館贖人,不然就等著收尸!”
“別傷害他!我們馬上想辦法湊錢!”婉玲急得連聲哀求,可對方根本不給機會,直接掛斷了視頻。
看著婉玲急得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趙二牛道:“我現(xiàn)在就聯(lián)系阿秋?!蓖窳崂⒕蔚攸c點頭,賣房已經讓她覺得虧欠家庭,如今還要再開口借錢,更是滿心不安。
此時,陸見秋正在天河大廈的辦公室里,站在落地窗前眺望遠方——那個方向正是陸家,隱約能看到院落輪廓。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看到“趙二?!比齻€字,他立刻接起。
電話那頭先是一陣沉默,陸見秋主動開口:“阿牛,有什么事盡管說?!鼻皫滋烊ニ視r,他就察覺對方神色不對,只是趙二牛不愿多說,他也沒追問,知道對方真有難處定會開口。
趙二牛猶豫了片刻,終于道:“阿秋,我想求你個事?!?
“跟我還說這個?幾十年的交情了,直接講。”陸見秋道。
趙二牛隨即把小舅子賭博欠債、被人扣押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最后艱難地開口:“阿秋,你能不能先借我兩百萬,先把人救回來再說?”
趙二牛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底氣不足,陸見秋能清晰感受到他的窘迫。對他而,開口向陸見秋求助,實在是走投無路之舉。
陸見秋卻笑了笑:“阿牛,沒問題,晚上我陪你跑一趟,把人帶回來。”語氣輕描淡寫,以兩人的交情,這點錢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隨即傳來趙二牛激動的聲音:“阿秋,謝謝你!”
“跟我還說這個?這么多年的情分,你放心,人我肯定幫你要回來。”陸見秋語氣篤定。
其實聽完趙二牛的講述,陸見秋心里已經有了數(shù)——蔣立軒多半是被人設了賭局坑了。社會上總有那么些人靠設局騙錢為生,這種事對他來說不值一提。若是些小嘍啰,教訓一頓就行;若是背后有勢力,正好讓武盟出手端掉,也算是履行職責。至于蔣立軒的安危,他并不擔心,對方圖的是錢,沒拿到錢前不會真下死手。至于被打,陸見秋反倒覺得,讓他吃點苦頭才能長記性,免得以后再害人害己。
掛了電話,婉玲立刻焦急追問:“怎么樣了?”
“阿秋說錢不是問題,晚上會過來和我一起去接你弟弟。”趙二牛語氣仍有些沉重,卻稍稍松了口氣。他一個普通老師,要去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心里本就發(fā)怵,有陸見秋陪著,既安心又過意不去,總覺得是在給對方添麻煩。
婉玲懸著的心終于放下:“太好了,真得好好謝謝陸見秋。”
“給你媽打個電話吧,別讓她擔心了?!壁w二牛輕嘆。夫妻倆并沒因求助成功而輕松,反而滿臉愁容——房子賣了,還背上兩百萬債,這點工資要還十年,未來的日子簡直不敢想。但眼下,先救蔣立軒才是最要緊的。
晚上,陸見秋按時到了趙二牛任教的初中。這所學校福利不錯,夫妻倆原本靠著工資,還貸后還有盈余,日子安穩(wěn)。可蔣立軒這檔子事,徹底打亂了他們的生活。
陸見秋沒上樓,就在宿舍樓下等著。很快,趙二牛匆匆下來,昏暗的路燈下,陸見秋清楚看到發(fā)小布滿血絲的眼睛和憔悴的臉色。雖說趙二牛從沒抱怨過蔣立軒,但心里的壓力可想而知。
“就這點事,愁成這樣?”陸見秋拍了拍他的肩膀。
“本來不想麻煩你,可實在沒辦法了?!壁w二牛面露難色。
“你早說啊,自己瞎琢磨什么?!标懸娗餆o奈道,又看了看宿舍樓,“你該不會把房子賣了吧?”
趙二牛苦笑著點頭:“前幾天剛賣的。”
陸見秋嘆了口氣:“走吧,帶你去把人跟房子的錢一起要回來。”說完便鉆進了奔馳車。趙二牛愣在原地,直到車燈亮起才回過神,連忙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阿秋,你想干什么?那些人不好惹,別跟他們起沖突!”
他原本以為陸見秋是帶錢去贖人,沒想到對方竟打算硬來。畢竟賣房款已經被對方吞了,憑那些人的性子,怎么可能輕易吐出來?趙二牛強裝鎮(zhèn)定,緊繃的肌肉卻暴露了緊張。
“放心,就是些小角色,跟著我就行?!标懸娗镎f著踩下油門,車子緩緩駛離學校。
“你真有把握?”趙二牛還是不安。他也想拿回房款,可那是蔣立軒白紙黑字借的,對方又是黑道背景,就他們兩個人,簡直是羊入虎口。上次去銀河會館的經歷還歷歷在目,那些人的兇神惡煞,他至今心有余悸。
“交給我就好?!标懸娗镆贿呴_車一邊說,“換了別人,我才懶得管?!?
車子到了校門口,保安見是趙二牛在車上,立刻打開了閘門。陸見秋熟練地打了個彎,匯入車流,朝著銀河會館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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