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秋略一思索,開口問道:“方便和我講講嗎?我挺想了解這些宗門的實力劃分?!?
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陸見秋發(fā)現(xiàn)一個關(guān)鍵問題:許多世家大族都與武道宗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這些家族通常會供養(yǎng)武道高手,其中不少人都來自各大宗門。而那些傳承悠久的武道世家,不僅自身武力雄厚,還掌控著大量社會資源。不過這些信息都是他從武盟那里搜集到的零散片段,并不完整。畢竟多數(shù)武道宗門行事低調(diào),極少涉足世俗,弟子們也從不輕易暴露身份,武盟能掌握的情況自然十分有限。
陸見秋話音剛落,杜清涵明顯愣了一下,疑惑地問:“陸先生,您的實力明明在我之上,難道師門沒和您提過這些嗎?”
“我這身功夫純屬機緣巧合,和師門也沒見過幾次面,對這些情況并不了解?!标懸娗锖龓н^,沒有透露真實經(jīng)歷,他不想暴露太多信息。
杜清涵沒有起疑,點頭了然:“原來是這樣?!?
她接著解釋:“我之前所在的宗門叫七絕宗,總共也就幾十號人,在嶺南算不上頂尖,平時很少和外界打交道?!庇行┳陂T一心鉆研武學(xué),并不刻意在世俗擴張勢力,七絕宗便是如此。但即便如此,宗門在外仍有一定影響力,比如謝家老爺子就是七絕宗出身,在a城頗有聲望,只要宗門有需求,他總會全力相助。
除此之外,還有兩類武道勢力不容忽視:一類是規(guī)模龐大、弟子遍布各地的宗門,其弟子有的躋身軍政界,有的成為商界巨擘,勢力根基深厚,甚至能影響一方;另一類是傳承數(shù)代的武道家族,他們更貼近世俗,底蘊遠(yuǎn)超普通家族,比如京都的溫家、方家皆是如此。溫逸明曾提過,他父親溫志成雖已是地方要員,在溫家卻只是勉強獲得認(rèn)可,可見其家族底蘊之雄厚。
杜清涵還提到,嶺南除了七絕宗,還有八卦門、瓊花宮這兩個一等一的武道宗門,但她并未接觸過這些宗門,所知信息也很有限。
聽完這些,陸見秋終于明白為何世家大族難以根除——背后有武道宗門串聯(lián)支持,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就連官府也不得不謹(jǐn)慎對待。這也讓他理解了溫志成選擇妥協(xié)合作的為官之道。
“我知道的大概就這些了?!倍徘搴f道。
“沒關(guān)系,我就是好奇問問?!标懸娗锉砻嫫届o,眼底卻閃過一絲異樣,隨即恢復(fù)如常。杜清涵并未多想,畢竟武者想了解同行世界本就人之常情。
這時陸見秋話鋒一轉(zhuǎn):“清涵,你知道這些宗門里有沒有淬煉筋骨的秘方?”這才是他真正想問的問題。
杜清涵回憶道:“之前聽宗門師兄提過,七絕宗好像有類似秘方,但極其珍貴,從不輕易示人,只有筋骨極佳的弟子才有機會使用?!?
陸見秋心中了然,這類秘方果然存在,只是都被宗門視作至寶,難以獲取。他沒有再追問杜清涵能否弄到——一來秘方珍貴,二來杜清涵并非七絕宗正式弟子,未必有這個能力,追問只會讓她為難。
“今天多謝你告訴我這些,不然我還不知道有這些宗門存在?!标懸娗镏鲃咏Y(jié)束了話題。
一旁的柳盈盈不懂武道,雖然聽得云里霧里,卻還是認(rèn)真地聽著。
聊天結(jié)束后,陸見秋陷入沉思:要獲取秘方,或許得從蕭家入手。其他武道勢力要么地處偏遠(yuǎn),比如七絕宗就在離省城百多公里的嶺南邊緣;要么與他無冤無仇,貿(mào)然動手于理不合。而他之前在a城與蕭宏盛結(jié)過矛盾,從蕭家下手既方便又沒有心理負(fù)擔(dān)。
打定主意后,陸見秋打算忙完手頭的事就著手尋找秘方,為萱萱淬煉筋骨。他并非想讓萱萱成為武道高手,只是希望她能有自保能力、強身健體。他手頭還有不少水華露,應(yīng)該足夠使用,或許還能順便幫柳盈盈試試效果。
不久后,陸佳琪回來了,臉上滿是疲憊。她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仰靠在柔軟的靠背上,忍不住嘆道:“真是太累了?!边@段時間她兩頭奔波,既要處理醫(yī)院的事,又要兼顧公司工作,早已忙得不可開交。
陸佳琪向來不是能吃苦的性子,更偏愛享受生活的愜意??蛇@段時間,她卻一頭扎進(jìn)公司事務(wù)里,這般勤快的模樣,在她三十多年的人生里堪稱頭一遭。
陸見秋見狀連忙上前,笑著打趣:“小姑,您辛苦了,要不我給您按按肩?”說著就伸手要動,陸佳琪卻笑罵著推開:“就你嘴甜,別把我這老骨頭給按散了?!标懸娗锕恍Γ缓米髁T。
陸佳琪如此拼命,全因陸家近期的變故讓她危機感驟增。尤其是陸昊被廢黜繼承人之位后,這份不安更是愈演愈烈。后來遭遇投毒一事,更讓她徹底看清,自己的母親根本毫無親情可。她不敢想象,若是日后陸先儒坐穩(wěn)位置、掌控陸家,自己會落得怎樣的下場。每每念及此處,她便滿心惆悵,愁緒難平。
陸見秋和柳盈盈都能察覺到,回到省城的陸佳琪變了不少。陸見秋雖有應(yīng)對的底氣,卻并未向她透露半分——他歷經(jīng)大小無數(shù)場爭斗,深知“事以密成,語以泄敗”的道理。
與此同時,省城南區(qū)的一個小區(qū)里,趙二牛正打包行李,準(zhǔn)備和婉玲搬去學(xué)校分配的宿舍。這套住了多年的房子已經(jīng)被他賣掉,只為替婉玲那不成器的弟弟償還賭債。七年多的奮斗成果付諸東流,還背上了一身房貸,趙二牛雖滿心憤懣,卻也無可奈何——畢竟那是婉玲的親弟弟。
婉玲全程面色憔悴,雙眼通紅,顯然是哭過一場。搬入宿舍后,她撲在趙二牛懷里哽咽:“老公,對不起……”
趙二牛握緊她的手,輕嘆一聲安慰:“沒事,錢沒了可以再掙?!?
這一切的禍端,都源于婉玲那個小三歲的弟弟蔣立軒。他平日里游手好閑,終日和狐朋狗友混跡娛樂場所,以前最多只是伸手要錢,倒沒惹過太大麻煩??汕岸螘r間,他不知在哪賭輸了五百萬,短短幾天利滾利就漲到六七百萬。催債的是當(dāng)?shù)赜忻暮诘廊宋铮旁捜舨贿€錢就剁了他的手腳。婉玲父母嚇得魂飛魄散,哭求著婉玲夫婦幫忙,兩人無奈之下才賣掉房子抵債。
夫妻倆都是老師,收入穩(wěn)定卻不富裕,賣房對他們而無疑是滅頂之災(zāi)。前幾日陸見秋來訪時,婉玲本想讓趙二牛求助,可趙二牛性子要強,不到萬不得已不愿開口。
就在兩人收拾行李時,婉玲的手機響了,是母親打來的。她無奈接起,那頭立刻傳來焦急的聲音:“婉玲,你弟弟又出事了!”
婉玲心頭一沉,沙啞著嗓子問:“媽,蔣立軒又怎么了?”
“他死性不改,又去賭了,一夜輸了兩百萬,現(xiàn)在被人扣住了,你不能不管??!”
婉玲如遭雷擊,渾身僵硬,臉色瞬間慘白。不過一天時間,又欠下幾百萬?她大腦一片空白,過了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對著電話嘶吼:“媽,你還管他干什么!讓他去死!”
她情緒激動得渾身發(fā)抖,近乎癲狂。一次賣房已經(jīng)掏空了兩個家庭,如今弟弟變本加厲,她實在無力承受。“媽,他都把我們害成這樣了,你們的養(yǎng)老錢都要搭進(jìn)去了,還要管嗎?”她哭著嘶吼,心徹底涼了。
“他是你親弟弟??!你不管他就死定了!”母親在電話那頭苦苦哀求。
婉玲徹底絕望,厲聲喊道:“我?guī)偷眠€不夠嗎?平時給錢花,現(xiàn)在連房子都賣了!我還有老公孩子,以后怎么活?他自己闖的禍自己擔(dān),讓他去死!”說完,她不等母親回應(yīng)就狠狠掛了電話,一頭撲進(jìn)趙二牛懷里失聲痛哭。
趙二牛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眉頭卻緊緊皺起,滿心沉重。等婉玲情緒稍緩,她哽咽著說:“老公,他又欠了幾百萬,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趙二牛沉默著,沒有說話。
“要不還是先想辦法把人救回來吧?!壁w二牛稍作思索,語氣還算冷靜。
蔣立軒以前并非如此,雖說愛玩,卻從不碰賭。偶爾來向他這個姐夫要點錢,態(tài)度也還算恭敬。只是不知近來怎會染上賭癮,一輸就是幾百萬。趙二牛想著,若是有能力,還是該把小舅子救回來,不然真出了意外,自己日后也沒法面對丈母娘。他幫婉玲擦去淚痕,輕嘆道:“我們還是求阿秋幫幫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