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太妃的事情跟我沒關(guān)系?!?
謝景玄抬起頭,雖看向喬予眠所在的方向,目光卻并未落在喬予眠臉上,而是落在了她身后的地面上,“好,那你證明給朕看?!?
“……我沒辦法證明?!?
她要如何能證明自己從來都沒有做過的事情,簡直天方夜譚。
謝景玄卻搖了搖頭,他站起身,走到喬予眠身邊,一只手搭落在了她脖頸處,最脆弱的地方。
男人指腹用了力氣,喬予眠脆弱的脈搏被壓住,連接著心臟,悶疼。
她想要躲開。
卻聽男人道。
“太妃昏迷,想解她身上的血蠱,讓她醒過來,有一個辦法?!?
喬予眠的唇瓣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她預(yù)感到這解法與她有關(guān),可她一點兒也不想知道。
“古書記載一換血之法,雙生血蠱,先中蠱之人的血,能引出后中蠱者體內(nèi)的血蠱。”
喬予眠的臉色瞬間變得僵硬。
“需,需要多少血?”
謝景玄沒說話。
喬予眠卻立刻就讀懂了他臉上的表情。
她臉上的血色逐漸褪去。
喬予眠終于明白了,謝景玄之所以大費(fèi)周章的南下,之所以將她帶回來,全都是因為容太妃,因為血蠱。
若是沒有血蠱,他會立刻殺了她嗎。
喬予眠幾乎有些不敢確定了。
“你好好配合王院判,太妃的血蠱解了,朕可以……對你從輕發(fā)落。”
“不是我做的。”
“謝景玄,你這么對我,還不如直接殺了我?!?
她寧愿體面的死去,也不想被放干了血,最后凄慘地死去。
謝景玄蹙了蹙眉,“喬三娘,沒人要你的命。”
他若是真想要她的命,這一路上就不會讓王院判給她診脈,又親自監(jiān)督她喝藥了。
“你只要乖乖聽話,不會有事的?!?
“不,不對?!眴逃杳卟粩嗟?fù)u著頭,“你不能這么對我,容太妃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她什么也沒做,為何到頭來卻要以命換命。
“謝景玄,你不能逼我。”
謝景玄默默地松開了搭在喬予眠頸側(cè)的手,心口傳來悶悶的疼,臨走前,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他終于還是松了口,道:“王院判的醫(yī)術(shù)很好,只要你肯配合,待容太妃身上的血蠱能解,朕可以答應(yīng)你一個條件?!?
“我沒有……”
不待喬予眠將話說完,謝景玄又接著道:“喬三娘,你乖一點兒?!?
“你乖乖配合,冬青和你嫁人的四妹妹才能過得好?!?
他在威脅她。
赤裸裸,明晃晃。
如同最鋒利的刀,直扎進(jìn)了喬予眠的心臟最深處。
鮮血淋漓。
喬予眠流著淚的眸子倏然瞪大,她看著男人決絕離開的背影,忽然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身子像是一頁薄薄的紙,跌落在了地上,淚水不受控制地,如決了堤般自臉頰滑落。
她究竟做錯了什么?要他對她這么狠!
“娘娘……”
待到房門關(guān)上,又再次被打開。
孔思遠(yuǎn)跟在王院判身后,才進(jìn)了屋便看到了這一幕。
他本是打算上前攙扶的,卻礙于身份,而且陛下如今就在門外,孔思遠(yuǎn)邁開一步的腿,最終還是收了回來,轉(zhuǎn)而叫了候在門外的宮人,讓她們把喬予眠從地上攙扶起來,扶到了一旁的軟榻上。
王院判來到喬予眠身邊,拱手道:“娘娘,臣多有得罪。”
喬予眠的眸子動了一下,沒說話。
王院判自心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對那兩個宮女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按住喬予眠。
“不必了。”
喬予眠啞著嗓子開了口,同時伸出手臂,“動手吧?!?
“這……”
王院判猶豫片刻,點了點頭,抽出了一把鋒利細(xì)長的醫(yī)刀,同時,孔思遠(yuǎn)亦遞上了一塊柔軟的棉布。
“娘娘,過會兒會疼,您還是咬著這塊棉布吧?!?
喬予眠沒有動作。
孔御醫(yī)心中不忍。
他記憶中的喬娘娘一直都是善良又溫柔的,此刻,便是陛下有再多的證據(jù),孔思遠(yuǎn)也不愿意相信,容太妃中蠱一事,會是娘娘做的。
只是他身為太醫(yī),人微輕,陛下這個時候聽不進(jìn)去任何人的勸告。
“娘娘,便算是臣求您,您還是咬著吧?!?
喬予眠眼睛動了動,視線落在那塊探到面前的棉布上,最終還是將其從孔思遠(yuǎn)的手上取過,咬在了口中。
“娘娘,臣得罪了?!?
王院判又道了一句。
喬予眠將頭扭了過去,閉上了眼睛。
鋒利的尖刀劃破皮膚,在手腕上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喬予眠疼的整張臉都緊緊地皺到了一起,面容蒼白,額頭伸出細(xì)細(xì)密密的汗珠。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體內(nèi)的血正在一點點的流失。
滴答滴答,落在下方接著的缽中。
不知過了多久,先前感受到的疼痛似乎在一點點的從身體內(nèi)剝離,喬予眠整條手臂都沒了知覺,身體也越來越冷。
直到手臂被人從桌上托起,包扎,她才遲鈍的反應(yīng)過來,結(jié)束了。
“娘娘,傷口不能碰水,您先好好休息,我等這就下去熬藥?!?
喬予眠睜開眼睛時,視線看著面前的地面都覺得那里凹陷下去了一塊,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在飄動。
她撐起一點兒力氣點了點頭,唇瓣已完全沒有一丁點兒的血色了。
“這法子當(dāng)真……管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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