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這個馬場都是我黎家的,這里還有我不能動的馬?”
黎墨舒指著自己的鼻子,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嘲弄。
“趕緊滾開,你不想在這里干了是嗎?”黎墨舒推了飼養(yǎng)員一把,直接就往黑馬的馬廄里面闖。
如果換做以往,黎墨舒這么強橫,飼養(yǎng)員根本不敢阻攔。
但是今天不一樣。
他快步?jīng)_上前,擋在黎墨舒的前面,目光堅定的說:“舒小姐,您真的不能過去,因為大少爺將這匹馬給了小小姐,任何人不得靠近它十米之內(nèi)?!?
黎墨舒聽到他提起‘大少爺’三個字,囂張的氣焰有所收斂。
喃喃自語道:“大哥不是很少來馬場,怎么今天……”
黎墨舒后知后覺,一把抓住了飼養(yǎng)員的衣領(lǐng)。
“你說大哥把這匹馬給了內(nèi)地那個小野種?”
黎墨舒的肺子都快要氣炸了!
在那個小野種來到黎家之前,她作為黎家唯一一個女兒,受盡寵愛。
雖然阿爺和阿奶對她不像六位哥哥那般器重,但是跟她的同胞兄弟相比,她總是更招待見的,在六位哥哥面前,偶爾也能刷一刷存在感。
只要她的要求不過分,幾乎都能被滿足。
可是自從那個小野種來了以后,別說六位哥哥再也不用正眼瞧她,阿爺和阿奶整天圍著她轉(zhuǎn),完全把自己當成了空氣。
黎墨舒就是在家里找不到存在感,才整天呆在馬場里。
因為這里才是她的王國,所有人,都不敢忤逆她一個字。
可是現(xiàn)在呢?
小野種又搶走了自己最喜歡的東西!
黎墨舒雙眼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揚起手就打了飼養(yǎng)員一個巴掌。
“我今天就是要騎它,你敢攔我試試?”
黎墨舒以為這樣就能嚇住飼養(yǎng)員,沒想到,對方在被她打了個巴掌后,仍然堅持阻止。
“舒小姐,我是受大少爺吩咐,這匹馬您真的不能動!”
黎墨舒氣急敗壞的跺腳:“好啊,那我現(xiàn)在就把你開除,你現(xiàn)在立刻、馬上,收拾東西給我滾蛋!”
飼養(yǎng)員伸開手臂,依然阻止她前進:“舒小姐,我是大少爺欽點的飼養(yǎng)員,您沒有開除我的權(quán)限?!?
黎墨舒:“……”
呵。
這里還有她開除不了的人?
笑話!
黎墨舒看向身后的仆從以及保鏢,冷笑著命令:“把他給我扔出去!”
飼養(yǎng)員大驚:“舒小姐,您不可以這樣!”
然而,飼養(yǎng)員只有一個人,根本抵不過黎墨舒帶來的人手,被迫著架起了四肢,帶出了馬廄。
黎墨舒眼中盡是得逞的姿色,打開了黑馬的馬廄,望著面前高昂挺拔的黑色寶駒,她眼底盡是渴望得到它的貪婪。
她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傲慢,徑直朝黑馬走過去。
她甚至沒有放緩腳步,完全忘記了之前怎么樣對它,以及它的同伴。
她用那只帶著血的手,想要撫摸黑馬的鬃毛。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那如緞黑毛的剎那,黑馬猛地發(fā)出一聲被觸怒的低沉咆哮,以一種近乎本能的爆發(fā)力,猛地尥起蹶子!
“砰!”一聲沉悶的重響。
黎墨舒臉上的傲慢和貪婪瞬間被極致的驚愕和痛苦取代。
她甚至沒來得及發(fā)出一聲尖叫,整個人就像一只被狠狠拍飛的布偶,倒飛出去數(shù)米,重重砸在沙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黎墨舒胸口劇痛難忍,仿佛骨頭都已碎裂,一口氣堵在喉嚨里,發(fā)出“喝喝”的抽氣聲,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狼狽與不敢置信的驚駭。
這匹畜生不是被馴服了嗎?
怎么還會攻擊她!
而黑馬在踹出這一蹄后,并未追擊,只是傲然屹立,噴著粗重的鼻息,睥睨著那個倒在地上的身影。
仿佛每一個動作,每一分眼神,都充滿了極致的輕蔑與抗。
“來人,把它給我宰了,我再也不想看見它!”黎墨舒掙扎著爬起來,手捂著胸口,命令身邊的仆人。
下一秒,只聽‘噗’的一聲。
她口中噴涌出了鮮血,嚇得仆人們都大驚失色。
“舒小姐,您沒事吧?”
黎墨舒想要開口說話,卻發(fā)現(xiàn)連正常呼吸都做不到,慢慢的,雙眼一黑,栽倒了下去。
黎墨舒的仆人哪里還能顧及得上黑馬,火速安排車子,將她送往醫(yī)院救治。
……
黎墨城將小婉婉哄睡以后,才回自己的院子。
這時,等候許久的助理上前來匯報:“大少爺,今天舒小姐非要騎那匹黑馬,一不小心被踢進了醫(yī)院。”
“哦?”黎墨城挑了挑眉。
他帶小婉婉離開的時候,明明交代過,任何人不準靠近那匹黑馬。
就是因為他心里清楚,那匹馬,除了小婉婉,任何人都不認。
看來黎墨舒并沒依令行事,才會受傷住院。
“沒死吧?”黎墨城臉上沒有絲毫擔憂,反倒是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助理:“人是沒死,不過肺部受了傷,從被送去醫(yī)院一直咳血,估計一時半會難以恢復?!?
“二房那邊怎么說?”
“二奶奶那邊還沒收到消息,舒小姐生母倒是很生氣,不過王素珍現(xiàn)在忙著幫她弟弟拉攏關(guān)系,一時半會顧不上她這邊?!?
意思就是雷聲大,雨點小。
黎墨舒就算受傷住院,也沒人替她出頭!
黎墨城鼻腔發(fā)出輕嗤:“為了防止再有人招惹那匹黑馬,加派人手過去,誰敢擅動,永不許踏入馬場!”
“是?!?
助理得到指令,立刻去往馬場做出安排。
……
轉(zhuǎn)眼。
一周過去。
又到了休息日,小婉婉心心念念著小黑的傷情,提出想去馬場看看。
黎墨城自然答應,清晨吃完了早飯,就帶她去了馬場。
正當晨光熹微,遠處沙地訓練場上,棕褐色的蹄印如印章般烙在細膩的沙粒間,匹駿馬被牽出馬廄,開始了一天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