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城帶著小婉婉直接到了黑馬的馬廄。
黑馬經過一周的調養(yǎng),身上的傷口基本已經脫痂,只剩下個別幾處傷痕重的地方,還未完全愈合。
“小黑,我再給你呼呼,很快就好了哦?!毙⊥裢駥ぶ隈R的傷口,吹了兩下。
黑馬一動不動-->>,如同一位黑色的騎士,衷心不疑的守著它的公主。
小婉婉給它呼完了傷口,輕輕撫摸著馬頭,黑馬的耳朵也配合著向下豎立,力求不錯過她的每一句話。
“小黑,你要乖乖的哦,等你把傷養(yǎng)好,我們就可以一起玩啦!”
“我的朋友們都想認識你,你看它們在那邊……”小婉婉揚起小手,指著一棵大樹。
就見好幾只品類不一的小鳥,嘰嘰喳喳的落在樹枝上。
并且伴隨著小婉婉的動作,一只玄鳳鸚鵡撲棱著翅膀,筆直的飛過來,落在黑馬前面的柵欄上。
“呦,小黑,哈哈哈,大蠢貨,給我立正,站好別動!”
說起來,這只鸚鵡雖然跟小婉婉生活了一段日子,可是從黎墨冰那里學來嘴賤的毛病,一只都沒有改好,動輒就會爆粗口,還每天都啰嗦個不停。
要不然黎墨郢也不會那么討厭它。
而此刻,也就是因為小婉婉在,黑馬面對出不遜的鸚鵡,并未理會,而是低下頭,溫馴的陪伴主人。
“小鸚鵡,罵人不是乖孩子哦,我說過好多次了?!?
小婉婉正兒八經的糾正鸚鵡的壞習慣。
雖然……
并沒有什么效果。
“我是乖孩子,大笨蛋,它們都是笨蛋!”
玄風鸚鵡撲棱著翅膀,落在了黑馬的頭上,吃醋的意味不要太明顯了。
小婉婉無奈的晃了晃頭,繼而不屑的教導:“小鸚鵡,不可以說別人是笨蛋,那樣是不禮貌的行為?!?
“不可以說笨蛋,蠢貨,大蠢貨!”玄鳳鸚鵡在黑馬的頭上跳來跳去。
終于,黑馬似乎忍受不了,從鼻子里噴發(fā)出警告的鼻息。
小婉婉見狀趕忙安撫:“小黑不生氣,小鸚鵡跟你鬧著玩呢,我們不跟它一般見識。”
人兒小小的手輕輕的撫摸馬臉,黑馬重新恢復安靜,低著頭任由她撫摸。
至于玄鳳鸚鵡,在發(fā)覺自己被冷落后,跑到了黎墨城的肩膀上。
“帥哥,下輩子我做美女嫁給你!”
黎墨城:“……”
下輩子的事,下輩子再說。
黎墨城準備抬手將鸚鵡趕走,結果就聽見它嘰嘰喳喳的叫嚷:“帥哥,你真好看,你真漂亮?!?
黎墨城:“……”
油嘴滑舌。
簡直跟黎墨冰那家伙一模一樣!
小婉婉陪了黑馬多久,玄鳳鸚鵡就在旁邊聒噪了多久。
后來,好多只小鳥都跑到柵欄上面,嘰嘰喳喳的形成一片熱鬧天地。
小婉婉不用擔心黑馬會無聊,就跟黎墨城提議,去草場上騎大馬。
黎墨城事先給她訂做了騎馬裝,今天正好給她穿過來,不去草場體驗一番,怎么都說不過去。
于是他讓飼養(yǎng)員將他的馬牽出來,抱著小婉婉騎上去,然后教她怎么勒韁繩,怎么發(fā)號指令。
小婉婉也學得有模有樣的坐在馬鞍上,身子繃得直直的,兩只小手緊緊攥著鞍橋。
一聲清脆的“駕”,棕色的馬兒邁開四蹄,穩(wěn)健的慢跑在草場上。
黎墨城其實知道,即便不教她這些,馬也會聽她的話,畢竟她連普通人馴服不了的黑馬都馴服了。
于是他慢慢的放開韁繩,讓小婉婉自己駕馭著馬匹行走。
只是很快他就察覺,好似不是所有的馬,都像黑馬那般有靈性,能夠聽懂小婉婉的指令。
“風蝶,你慢一點。”黎墨城嘗試重新握住韁繩。
然而,棕色的駿馬根本不停他指令,越跑越快,從閑適的小跑變成了驚慌的狂奔。
黎墨城意識到不妙,韁繩已經脫了手。
“大哥哥!”小婉婉的身體劇烈地前后晃動,顯然才三歲的她,根本不適應馬匹快跑的奔波,完全處在懵然的狀態(tài)里。
“風蝶!”黎墨城呼喚著馬的名字,快跑著向前追趕。
但這反而更刺激了受驚的馬匹,它跑得越發(fā)狂亂,鬃毛在風中飛揚,馬蹄沉重而凌亂地敲擊著地面,不再是規(guī)律的“嘚嘚”聲,而是失控的、噼里啪啦的亂響。
望著失控的馬匹,黎墨城的臉一瞬間失去血色。
他下意識認為這場意外不可能發(fā)生,因為掌控著整個馬場的黑馬,已經被小婉婉馴服了。
可是現在擺在眼前的是,馬匹徹底失控,連他的指令都不聽。
風蝶的每一次騰空和落地,都像是要把小婉婉瘦小的身子拋飛出去,黎墨城看得心驚肉跳。
好在小婉婉憑借著本能,伏低了身體,緊緊的抓著馬的鬃毛,才沒有被甩下去。
黎墨城不再猶豫,隨手牽來一匹正在訓練的馬匹,一聲飽含威壓的“駕”,駿馬奔跑起來,向著失控的棕色寶馬追逐而去。
馬蹄聲如密集的戰(zhàn)鼓,迅速逼近。
黎墨城策馬狂奔,眼神銳利如鷹,身體伏低,在靠近小婉婉最近的距離,他伸出手。
“婉婉,來我這邊?!?
奈何小婉婉身下的馬根本不配合,在發(fā)覺黎墨城追過來的瞬間,驟然加快了速度。
小婉婉再一次脫離了他的范圍,兩匹馬都在狂奔,風聲呼嘯中,黎墨城也只好加快速度。
就在兩駕齊驅,黎墨城準備翻身到風蝶背上的時候——一聲鷹啼。
海東青的啼鳴劃破了湛藍的天空,響徹整個馬場,原本雙眼被朦朧遮掩的駿馬,目光忽然變得清明,在聽見主人的呼喚后,放慢了腳步,直到慢慢的停止。
棕色的駿馬羞愧的低著頭,像是無顏面對自己的主人,眼角還有兩滴淚水滑落。
黎墨城將小婉婉抱下馬,后心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濕,他望著低眉順眼的棕色馬匹,說不上是憤怒,或者失望。
“風蝶,你今天怎么回事?”黎墨城發(fā)出質問。
哪怕,他明知道這匹馬根本就聽不懂。
深棕色的寶馬雙膝跪地,發(fā)出一聲悲哀的嘶鳴。
黎墨城臉色冷峻,正欲開口繼續(xù)責備,小婉婉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用力的搖頭。
“大哥哥,風蝶不是故意的,它肚肚痛?!?
恰好,響應著小婉婉的話。
剛才還跪在地上的棕色駿馬,忽然站起來,狂奔了數十米拉出血便。
繼而它又倒了下去,奄奄一息的睜著眼睛,如同重傷垂死的獸,等待死亡降臨。
“風蝶!”黎墨城心疼的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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