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茂身為元帥,坐擁十萬大軍,卻被敵軍夜襲中軍,一潰千里,他難道無罪?”
鄭茂聽到自己被點名,頓時身子一抖。
頭埋得更低了,屁都不敢放一-->>個。
龍椅上的文初帝見殿內(nèi)劍拔弩張,生怕他們當場鬧起來,連忙開口打圓場:“翟將軍息怒,愛卿乃朕之肱骨,國家危難之際,朕尚需仰仗愛卿之力?!?
翟燕聽見皇帝的話,卻是不以為意,仍怒視著一眾世家朝臣。
文初帝見翟燕不給自己面子,只得尷尬地問向杜輔臣:“杜相,如今形勢危急,如之奈何???”
杜輔臣面上一副為君分憂的模樣,好似慶軍敗了,他比誰都難過。
他先是對文初帝躬身一禮,然后轉(zhuǎn)向翟燕,語氣誠懇地問道:“翟將軍,依你之見,當下該當如何應(yīng)對奉逆?”
杜輔臣一口一個奉逆,說得毫不費力。
要知道,即便是朝中大臣們,也大多仍舊稱呼李徹為奉王。
畢竟在什么時候都得給自己留一條后路嘛,奉軍那么能打,萬一真的打進帝都了呢?
翟燕冷哼一聲,強壓下怒火,拱手道:“陛下!為今之計,唯有集中全國精銳,再次北上?!?
“收復(fù)失地已成難事,但若是能憑借長江天險,或可將奉軍擋在江北,保住江南半壁江山!”
“只是......”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那些世家官員,聲音帶著一絲譏諷:“此次出征,絕不能再將大軍交給紙上談兵之輩?!”
“請陛下將京營禁軍,南軍,以及西南調(diào)來的兵馬,全數(shù)交由末將統(tǒng)領(lǐng)!”
“末將縱使粉身碎骨,也必會為陛下守住長江防線!”
文初帝聞,臉上露出掙扎之色。
將剩下的大軍,尤其是拱衛(wèi)京師的軍隊,都交給翟燕這個外人,這無異于將身家性命都托付出去。
而且,偏安江南,豈不是要讓國家分裂?
這和他想象中一統(tǒng)天下的皇帝,差距也太大了吧。
杜輔臣眼中精光一閃,立刻抓住文初帝的猶豫,朗聲道:“陛下!翟將軍雖勇,但此未免太過悲觀,未戰(zhàn)先怯,豈是統(tǒng)帥應(yīng)為之事?”
“若翟將軍無必勝把握,臣以為,臨陣換帥乃是兵家大忌,鄭茂將軍雖有小挫,但熟知北方情狀,或可戴罪立功!”
此一出,不少官員立刻跳出來支持鄭茂,畢竟鄭茂是自己人。
眼看又要吵成一團,一直沉默不語的秦會之,忽然輕咳一聲,出列拱手。
他這一動,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秦會之面色平靜,對文初帝緩緩躬身:“陛下,諸公皆欲戰(zhàn),然戰(zhàn)若不勝,如之奈何?”
文初帝像抓到救命稻草:“秦相有何高見?”
秦會之淡然道:“陛下,既然我軍一時難以收復(fù)失地,為何一定要打下去呢?”
他語出驚人,滿殿皆靜,連翟燕都皺起眉頭看向他。
秦會之不慌不忙地繼續(xù):“奉軍雖強,然其疆域遼闊,北御草原,東鎮(zhèn)倭國、高麗,海外尚有航線需維護,兵力實則分散?!?
“臣觀李徹拿下北方諸州后,便按兵不動,正是因其兵力捉襟見肘,需時間消化穩(wěn)固。”
他抬頭看向文初帝,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陛下與奉王,皆為先帝之子,同出一脈?!?
“何不遣一能善辯之士,北上與李徹談判?可約定以長江為界,南北分治,共尊大慶正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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