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鼻尖相觸,呼吸交融,柔聲道:“好自然是極好的,能與嫣兒這般相守,便是給個神仙也不換?!?
兩人在廊下相擁,陽光透過紗衣,在他們身上鍍上一層溫暖的光暈。
湖光山色,佳人在懷,此刻的慕容嫣,褪去了沙場的戾氣與朝堂的威儀,只是一個沉浸在愛情中的幸福女子。
那身神鳳降世裙的墨金色澤,在溫情中也變得柔和起來。
良久,慕容嫣才依依不舍地從林臻懷中抬起頭,臉上帶著紅暈,笑道:“夫君,我有點渴了,也想吃你上次帶來的那個蜜漬梅子?!?
“好,我們回水榭里去,為夫給你拿?!绷终闋科鹚氖?,柔聲道。
慕容嫣點點頭,任由他牽著,轉(zhuǎn)身,準(zhǔn)備沿著來路返回水榭。
就在她轉(zhuǎn)身的剎那——
動作帶著沉浸在幸福中的輕盈與歡愉!
那迤邐在廊道上、隨著步伐自然蜿蜒流轉(zhuǎn)的五丈墨金色拖尾因這轉(zhuǎn)身被帶動,唰啦一聲,如同流水般滑過光潔的木板!
隨著拖尾的悄然飄起——赫然露出了里面那金線密織、在午后暖陽下閃爍著蜂蜜般甜美溫暖光澤的“滿地織金”內(nèi)襯!
百鳳朝陽的紋路在瞬間迸發(fā)出柔和而璀璨的金芒,那光芒不再帶有絲毫殺伐之氣,而是充滿了安寧、幸福與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尊貴、輝煌,且?guī)е环N歲月靜好、與愛人相守的深深滿足!
這驚鴻一瞥,是她此刻內(nèi)心世界最真實的寫照。
裙擺落下,將那片溫暖甜蜜的金光收斂。
回到臨水的水榭中,林臻細(xì)心地將蜜漬梅子喂到慕容嫣口中,又為她斟上一杯溫?zé)岬南丬?
慕容嫣像只慵懶的貓兒,斜倚在軟榻上,享受著夫君的服侍,一邊吃著梅子,一邊翻閱著幾份關(guān)于海州城鹽場恢復(fù)生產(chǎn)的奏報。
“夫君,海州的鹽場要是能完全恢復(fù)以后,遼東的軍需民用就不用總從江南運了,能省好多事呢?!?
她看著奏報,隨口說道,語氣中帶著規(guī)劃未來的認(rèn)真。
“嫣兒思慮周詳?!绷终樽谒砼裕瑤退砹死碛行┥y的鬢發(fā),“待平壤一下,遼東全境貫通,屆時大力發(fā)展農(nóng)耕、漁鹽、工礦,此地必成我大乾北方重鎮(zhèn),固若金湯?!?
“嗯,”慕容嫣滿意地點點頭,放下奏報,打了個小哈欠,揉了揉眼睛,“看著這些字有點困了?!?
“那就歇息一會兒?!绷终槿崧暤?,伸手想幫她取下頭上的玉簪。
慕容嫣卻抓住他的手,撒嬌道:“不要,夫君你陪我說話嘛,等我睡著了你再走?!?
“好,為夫陪你?!绷终槭Γ斡伤ブ约旱氖?,坐在榻邊,輕聲給她講些趣聞軼事。
慕容嫣安心地閉上眼睛,聽著他低沉溫柔的聲音,很快便沉入了夢鄉(xiāng)。
那長達(dá)五丈的拖尾,在榻邊,迤邐地堆疊著,在午后的微光中,靜靜地流淌著墨金色的光華。
林臻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心中充滿了寧靜與愛意。
他輕輕為她拉好薄被,就那樣靜靜地守著她。
窗外,湖水平靜,偶有鳥鳴。
安州城在穩(wěn)步重建,平壤城在坐待枯竭。
此刻的時光,仿佛偷來的安寧,卻也預(yù)示著,一個更加穩(wěn)固強大的帝國,正在這片經(jīng)歷過血火洗禮的土地上,悄然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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