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不想再被網(wǎng)暴,不想被品牌解約,不想被導(dǎo)演勸退,不想再看著溫栩栩站在高處,用那種憐憫又嘲諷的眼神看她。
她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今天這樣的羞辱,明明是她動手,可全世界都會說,是她蘇婉欺負(fù)了溫栩栩。
她只想跑。
“我退出……我馬上走……”她喃喃自語,聲音里帶著哭腔,卻努力挺直脊背,想維持最后一點(diǎn)尊嚴(yán)。
她掙扎著站起來,腳步虛浮,扶著墻一步步往后退,“從今以后,我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面前……你記意了嗎?”
溫栩栩站在原地,沒有追,沒有阻攔。
她只是靜靜地看著蘇婉,像在看一場早已落幕的戲劇。
她的臉頰依舊紅腫,唇角的血跡未干,可她的神情卻平靜得可怕。她輕輕抬手,再次撫過傷處,疼得微微蹙眉,可嘴角卻揚(yáng)起一抹極淡的笑。
“蘇婉,”她終于開口,聲音輕得像風(fēng),“你不是退出,你是被逐出?!?
她頓了頓,眼神冷冽如霜:“你不是主動離開,而是被你的愚蠢、你的嫉妒、你的失控,一步步逼到了絕境。你不是輸給了我,你是輸給了你自已?!?
蘇婉腳步一頓,背對著溫栩栩,肩膀微微顫抖。她沒有回頭,也不敢回頭。她知道,溫栩栩說得對。
她不是主動退出,她是被逼得無路可走。
蘇婉抿唇,幾乎是掙扎的開口:“我是退出劇組……我不是……不是被逐出。”
溫栩栩忽然低低地笑了出來。那笑聲并不大,卻像一把細(xì)密的針,一根根扎進(jìn)蘇婉的胸口。
她微微歪頭,發(fā)絲垂落,遮住半邊紅腫的臉頰,可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像是燃著冷火,灼燒著蘇婉最后一絲尊嚴(yán)。
“退出劇組?”她聲音輕緩,卻字字如錘,“不就是怕了我?原來你真的想讓一個臨陣逃脫的失敗者?!?
她語氣里沒有憤怒,沒有激動,只有一種近乎憐憫的嘲諷,像在看一只被逼到墻角、終于選擇鉆洞逃走的老鼠。
她緩緩向前邁了一步,聲音隨之抬高:“既然這么怕我,怎么不干脆離開帝城?離開國內(nèi),去國外發(fā)展?你想逃,那就逃得遠(yuǎn)一些才好啊?!?
她語調(diào)輕佻,卻字字如刀:“躲在一個沒人認(rèn)識你的地方,重新開始?可你逃得掉嗎?蘇婉,你逃得掉‘蘇婉’這兩個字嗎?逃得掉你讓過的事,你說過的話,你打過的耳光,你流過的眼淚?”
她揚(yáng)眉,眸光如刃,直刺蘇婉背影:“還是說……你根本不是為了躲我,而是因?yàn)槟阈睦锴宄瑢?dǎo)演邀請我來跟你一起搭戲,你再也無法在鏡頭前趾高氣昂地壓我一頭?你怕了,怕自已在戲里戲外,都成了我的陪襯,成了那個被光芒碾碎的影子?!?
蘇婉的腳步猛地頓住,像被釘在原地。
她的脊背僵硬,肩線緊繃,手指死死摳住墻沿,指節(jié)泛白。
她沒有回頭,可溫栩栩知道,她聽見了,每一個字,都像釘子一樣,狠狠鑿進(jìn)她的骨髓。
“不會是因?yàn)橹缹?dǎo)演想要請我跟你一起演對手戲,知道自已在劇組中待不下去了,才想跑路?”溫栩栩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帶著洞穿一切的銳利,“你怕的不是我,是你自已。怕你演不過我,怕你壓不住我,怕觀眾一眼就看出,誰才是真正的演員,誰才是值得被追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