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于動手了?!彼p聲說,聲音平靜得可怕,“你不是一直想打我嗎?不是一直覺得我該被打嗎?現(xiàn)在,你如愿了?!?
蘇婉的手還在顫抖,臉上卻露出一絲快意,可那快意只持續(xù)了一瞬,便被巨大的恐慌取代,她看到灌木叢中,一道黑影迅速閃動,緊接著,一聲清晰的“咔嚓”聲傳來。
那一瞬間,蘇婉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
完了。
蘇婉扶著冰冷的石墻,指尖幾乎要嵌進磚縫里,才勉強支撐住自已搖搖欲墜的身l。
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亂,胸口劇烈起伏,像被無形的手緊緊扼住喉嚨,每一次吸氣都帶著灼痛。她的視線模糊,眼前一片發(fā)黑,耳鳴嗡嗡作響,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zhuǎn)、崩塌。
她明白,從她抬手的那一刻起,她就輸了。徹徹底底,輸給了溫栩栩。
溫栩栩分明是受傷的那一個。臉頰紅腫,唇角滲血,冷白的皮膚上清晰地印著五指紅痕,連呼吸都因疼痛而微微顫抖。
可她站得筆直,像一株在風(fēng)雪中傲然挺立的白梅,冷艷、堅韌,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她的眼神沒有一絲狼狽,只有深不見底的嘲諷與冷意,像在俯視一只被自已獵殺的困獸。
而蘇婉,才是那個真正被撕碎的人。
“你早就知道記者在附近……你是故意的?!碧K婉的聲音沙啞,帶著哭腔,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她的瞳孔劇烈收縮,終于看清了這場對峙的真相。
溫栩栩從一開始就在布局。那些激怒她的話,那些看似脆弱的示弱,那些“我怕疼”的低語,全都是誘餌。
她溫栩栩,根本不是被動挨打的受害者,而是精心策劃的獵手,而她蘇婉,不過是被情緒操控的蠢貨,一頭撞進了她設(shè)好的陷阱。
“你故意激怒我……故意說出那些話,讓我失控……故意讓記者拍下我打你的畫面……”蘇婉的牙齒打顫,聲音顫抖得幾乎不成調(diào),“你從頭到尾,都在等這一刻?!?
溫栩栩沒有否認。
她緩緩抬起左手,指尖輕輕撫過腫脹的臉頰,動作輕柔,仿佛在觸碰一件易碎的珍寶。
她疼得微微皺眉,忍不住“嘶”了一聲,聲音里帶著一絲委屈,卻更像是一種諷刺的表演:“我都跟你說過我怕疼了,你怎么還這么用力呢?”
她抬眼,眸光如冰,直直刺向蘇婉,“你明知道我皮膚薄,一碰就紅,一打就腫,可你還是用了全力。蘇婉,你真的……一點都沒變。”
那語氣輕描淡寫,卻字字誅心。
蘇婉氣得眼前發(fā)黑,頭暈?zāi)X脹,理智幾乎被憤怒與羞辱徹底吞噬。
她猛地抬手,又是一耳光狠狠甩過去,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仿佛只要這一下能打碎溫栩栩的從容,她就能贏回一點尊嚴。
可溫栩栩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她漫不經(jīng)心地抬起右手,穩(wěn)穩(wěn)地抓住蘇婉揮來的手腕,力道不大,卻精準得像一把鐵鉗,將她的手臂輕輕一扭,便甩到一旁。緊接著,她左手驟然探出,五指如鉤,狠狠揪住蘇婉的長發(fā),用力一拽,逼迫她整個人向前踉蹌,被迫仰頭看向自已。
“啊——!”蘇婉痛得尖叫,頭皮像是要被撕裂,眼淚瞬間涌出,順著臉頰滑落。
她拼命掙扎,雙手去掰溫栩栩的手,可對方的力道堅定得可怕,像鐵鑄的一般,紋絲不動。
溫栩栩低頭,俯視著她,近得能看清她眼底的恐懼與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