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麥心站在營帳外,對著小士兵比劃道,“我要進去,你在這里守著,有人就叫我?!?
這是最簡單的手語,小士兵訥訥的點了點頭,秦麥心就接過他手里的床單,朝營帳內(nèi)走了進去。
這名小士兵只有十來歲的模樣,看起來比秦麥心還要瘦小,他是被家里人賣來參軍的。
皇帝這次為了能打贏這場戰(zhàn),也是下了血本,凡是自愿來參軍的,全都給二十個銅板,二十個銅板對于大戶人家來說,就是一杯水而已,可對于窮苦百姓,二十個銅板夠吃一個多月了。
小士兵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賣來的。
他對自己被賣的事情,一無所知,只知道家人讓他來,他就來了,到了這里,年紀(jì)太小,人又太瘦弱,因此只給他安排到了后勤部門。
小士兵正聽秦麥心的話,在營帳外守門的時候,迎面就瞧見一名身著戰(zhàn)甲的臉部輪廓分明,眸光深沉,步伐穩(wěn)健的年輕男人朝他走了過來。
他從未見過如此冷漠英俊,氣勢強大的讓他呼吸都有些困難的人,不由得呆在了原地。
景溯庭還未走到自己的營帳,就瞧見一個瘦弱的小士兵站在他的營帳外,他不由得蹙起了眉宇,邁步朝營帳走了過去。
小士兵此時完全被景溯庭身上散發(fā)出的那股迎面都能帶著一股勁風(fēng)的氣勢給震懾到了,一點兒反應(yīng)都沒有。
景溯庭走到營帳前,還未開口,那小士兵就已經(jīng)被嚇得連滾帶爬的從景溯庭的身側(cè)逃跑了,完全忘記了還在營帳內(nèi)的秦麥心。
秦麥心此時尚不知曉營帳外的事,她扒了染上血漬的床單,脫了鞋子,爬上床,正認真的趴在景溯庭的床上,給他鋪床單。
景溯庭掀開簾子,走進營帳,入目所及的就是那個趴在他的床上,背對著他,不停的移動著身子,在他的床上拍打著床單,爬來爬去的人。
景溯庭的腳步聲很輕,他的武功更是比秦麥心要高出許多,以至于,他出現(xiàn)在了營帳內(nèi),背對著他的秦麥心,都沒有任何的察覺。
直到秦麥心覺得有道視線在注視著她,讓她有些怪異,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過頭時,就正好和景溯庭深不見底的眸子,撞到了一起。
秦麥心一瞧見站在她背后的景溯庭,她的心就咯噔了一下,感覺像是被敲了一棍子似的。
明明不是干壞事,可偏偏有種干壞事被當(dāng)場抓到,極為丟臉的感覺涌了上來,讓她的臉在那么一瞬間都燒了起來。
她急忙轉(zhuǎn)過自己的頭,只當(dāng)是沒瞧見、沒發(fā)現(xiàn)身后的景溯庭,繼續(xù)整理著床單,可是她手上的動作卻越來越僵硬,背后那冷寂的盯著她的眼神,讓她的心怎么也無法平復(fù)下來。
秦麥心深吸了兩口氣,不停的暗示自己道i,沒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幫他換床單,被他發(fā)現(xiàn)了嗎?
她前世還闖進他的房里找他的時候,撞見過他洗澡呢!
秦麥心終是咬著牙,無視身后的人,替他將床單換好,直到再也沒有理由在床上待下去,她才整理好情緒,爬下床,以同樣的不動聲色注視著景溯庭,在他開口前,以一種極為淡漠的表情,望著他比劃道,“我是進來替你換床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