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山脈發(fā)生的一切,像一陣風,但比風快多了,一下子就吹遍了半個東域仙界。
主要是動靜實在太大。
一個頂尖的仙門,昊天劍宗,說沒就沒了。
前一秒還氣勢洶洶地拉著十八條仙脈古龍去干架,后一秒,整個宗門的氣數(shù),就像被人用手直接從天上抹掉了一樣,干干凈凈。
更邪門的是,昊天劍宗完蛋的地方,歸墟山脈,突然冒出了一根綠得發(fā)慌的通天光柱。
那光柱里的生命氣息和靈氣,濃得不像話,隔著幾百個仙域都能聞到那股子藥香味。
無數(shù)宗門和大能都懵了。
大家都在猜,昊天劍宗到底碰了什么硬茬子?歸墟山脈里又發(fā)生了什么?
可不管他們怎么用天機術算,怎么用大神通窺探,結果都是一片空白。
歸墟山脈,成了一個謎。一個讓所有人都心癢癢,卻又沒人敢第一個伸手去摸的謎。
……
與外界的喧囂不同,昊天劍宗的山門內,一片死寂。
還守在宗門的弟子們,都覺得不對勁。
宗主帶著所有頂尖戰(zhàn)力出征,按理說,早就該有捷報傳來。
可等了一天一夜,什么消息都沒有。
就在大家心里七上八下的時候,幾道狼狽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出現(xiàn)在了山門前。
是三長老他們。
“三長老!您回來了!宗主呢?各位太上長老呢?”
守門弟子連忙迎上去,可看到三長老那張臉時,話都說不利索了。
那是一張什么樣的臉啊。
灰敗,麻木,眼睛里空蕩蕩的,一點光都沒有,就像個快要散架的木頭人。
三長老沒有理會任何人,他只是拖著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向宗門大殿前的廣場。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等他走到廣場中央,所有聞訊趕來的弟子、執(zhí)事,都已經聚集在了這里,黑壓壓的一片。
所有人都看著他,等待著他的話。
三長老空洞的眼神,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張了張嘴,聲音嘶啞得像是破掉的風箱。
“傳我命令……”
“從今天起,昊天劍宗……”
他頓了一下,好像在回憶一個遙遠的名詞。
“……解散了?!?
轟!
整個廣場,瞬間炸開了鍋。
“什么?”
“三長老,您在說什么胡話!”
“解散?我們昊天劍宗屹立東域百萬年,怎么可能解散!”
質疑聲,怒吼聲,亂成一團。
一個地位較高的內門長老站了出來,對著三長老拱手,沉聲問道:
“三長老,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宗主他們……難道遭遇了不測?”
三長老的臉上,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不測?”
他呵呵地笑了起來,笑聲里全是涼意。
“不,宗主他們……好得很。他們得到了天大的造化?!?
“他們化作了春泥?!?
這話,沒人聽得懂。
但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那股子深入骨髓的寒意。
“好了,都別吵了。”
三長老似乎是累了,他擺了擺手,用最后一點力氣說道:
“想留下的,以后就跟我去歸墟山脈……當藥農。我們宗門,現(xiàn)在承包了一片藥圃,活很多,很缺人手?!?
“不想當藥農的,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沒人攔著你們?!?
“我昊天劍宗,不修劍了?!?
“我們……改行了。”
說完,三長老再也站不住,噗通一聲,癱坐在地上,抱著頭,再也不說一句話。
整個昊天劍宗,徹底陷入了混亂和恐慌之中。
……
與此同時。
在東域的另一個角落,丹心閣。
這是一個與世無爭,專心煉丹的宗門。
閣里最出色的年輕弟子,名叫姚倩倩。
此刻,她正撅著屁股,小心翼翼地從一處懸崖峭壁上,采摘一株通體雪白的靈草。
“嘻嘻,師父說的沒錯,雪玉龍涎草,果然長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她把靈草放進特制的玉盒里,拍了拍手上的土,正準備打道回府。
忽然,她鼻子動了動,小巧的瓊鼻在空中使勁嗅了嗅。
一股奇特的香味,順著風,飄進了她的鼻子里。
“咦?這是什么味道?”
作為一名頂級的煉丹師苗子,姚倩倩對各種天材地寶的氣味,熟悉到了骨子里。
可這股味道,她從來沒聞過。
不,不對。
是很多很多種,她只在古書上見過的傳說級神藥的氣味,混在了一起。
而且,那股子生命精氣的濃度……太嚇人了。
光是聞一口,她都感覺自己卡了三年的瓶頸,好像松動了一點點。
“天吶,這是什么神仙寶地出世了?”
姚倩倩的大眼睛里,瞬間充滿了小星星。
她二話不說,直接祭出自己的飛行法寶——一片巨大的荷葉,然后認準了香味傳來的方向,咻的一下就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