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邊上,新種的血蓮根莖那兒滲出黑血,順著池壁流了下來,在石面上腐蝕出一行小字:“子時七夜,香引歸心。”
夜無殤突然抬手,六條帶魔紋的手臂一起動,把一株血蓮連根拔了起來?;ò暌宦涞鼐妥兂闪嘶?,只有一片殘瓣飄在半空,映出藥田里云逸袖口的樣子——半截玉簪的輪廓,看得清清楚楚。
他手指摸了摸鎏金眼罩,嘴角翹了起來。
“原來……藥王谷圣女跟我媽也有關(guān)系?!?
藥田上,圣女抬手把面紗扶正,轉(zhuǎn)身要走。臨走前,目光在云逸袖口停留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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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玄酒葫蘆還舉在半空,藥粉還沒撒完呢。他盯著圣女的背影,發(fā)間的斷簪輕輕抖動著,好像被什么看不見的力扯著。他沒追,也沒喊,把酒葫蘆口慢慢收回到腰間。
靈悅把劍插進鞘里。她側(cè)頭看了云逸一眼,目光在他左耳停留了一下,又移開了。
云逸一低頭,發(fā)現(xiàn)袖口那半截玉簪不知道什么時候露出來了。他正想仔細(xì)看看,手指碰到了個怪東西——簪身上刻著特別細(xì)的小字,好像是多年磨出來的凹痕。
他還沒來得及細(xì)看,朱砂痣又有動靜了,那句暗語又在心里冒了出來。圣女踏上傳送陣的時候,腰間一個藥瓶悄悄掉了下來,滾進了草叢。瓶身裂了,一滴銀露滲了出來,跟泥土混在一起,在地面畫出半幅地圖——邊上寫著“雙姝臺”,中間一個點,正對著藥王谷禁地。
墨玄眼尖,酒葫蘆輕輕一點,一縷藥氣把地圖給封住了。他彎腰撿起藥瓶,手指抹過裂縫,眉頭一皺:“這不是藥王谷的釉?!膘`悅突然開口,眼睛盯著藥瓶:“她知道凝心丹的配方?!痹埔葺p輕點點頭,看著藥瓶思索著:“但她更清楚,那玉簡是誰放的。”
三個人都不說話,愣了一會兒。
云逸把玉簪重新藏好,抬頭望著藥田中間。昨夜被拔出來的幽曇花根部,又長出了一根嫩芽,在月光下泛著怪粉光。
他蹲下來,手指輕輕碰了碰。
嫩芽一下子就枯了,變成了灰。
灰還沒散開的時候,隱隱約約拼出兩個字——“歸墟”。
墨玄酒葫蘆一抖,藥粉灑了下來,把灰全蓋住了。
靈悅轉(zhuǎn)身就走,劍穗鈴鐺叮叮當(dāng)當(dāng)響著,步子沒停。
云逸最后看了眼傳送陣消失的方向,袖口動了動,半截玉簪的輪廓在布料下面忽隱忽現(xiàn)。
只見那地圖在融化的時候,中間慢慢聚起一絲奇異的紅光,紅光像有生命似的頑強地閃著,好像是個重要的指引,一直沒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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