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洞內(nèi)殘燭將熄,最后一縷火光在云逸眉間跳躍。他掌心的符文尚未完全隱去,體內(nèi)的靈力卻已趨于平穩(wěn)。那道丹田深處浮現(xiàn)的詭異印記,在啞奴離去后悄然沉寂,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他緩緩?fù)鲁鲆豢跐釟?,正欲起身,忽覺胸口一陣悶痛,像是有冰針順著經(jīng)脈游走。他皺眉低頭,只見左臂浮現(xiàn)出一道淺淡的黑痕,從指尖蔓延至肘彎,若隱若現(xiàn),如墨汁滴入清水。
“這印記……不簡單?!?
他咬牙撐起身子,腳步虛浮地走出巖洞。夜風(fēng)拂面,帶著初春的寒意,也吹散了他心頭的一絲躁動。他抬頭望向天際,星辰寥落,遠處云家大院燈火稀疏,唯有一處亮著微弱的光——那是靈悅的居所。
他沒有多想,轉(zhuǎn)身朝藏書閣方向走去。
晨曦微露,山間霧氣未散。
靈悅提著劍袋,踩著青石小徑往練劍臺去。她今日興致頗高,因昨夜偷溜下山買了兩串糖葫蘆,此刻還藏在袖中,甜味混著冷香,竟意外相宜。
路過一處僻靜巖洞時,她腳步一頓。
空氣中隱約飄來一絲焦灼氣息,夾雜著淡淡的藥香。
她眉頭微蹙,緩步走近洞口。剛一靠近,便聽見一聲低沉的悶哼,似是有人在極力壓抑痛苦。
她本能地握緊劍柄,探身望去——
只見一人盤膝坐于洞內(nèi),周身金光閃爍不定,額上冷汗涔涔,臉色蒼白如紙,嘴角還掛著一抹血漬。
“云逸?”
她脫口而出,聲音驚破寂靜。
那人猛然睜眼,瞳孔中金芒一閃即逝,隨即恢復(fù)清明。他看到靈悅,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旋即低下頭,強撐著站起身來。
“你怎么會在這里?”他聲音沙啞,透著疲憊。
靈悅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上前一步,抬手按在他肩上。
一股清涼靈力順勢而入,瞬間涌入他的經(jīng)脈。
云逸身體一震,只覺體內(nèi)原本躁動不安的靈力竟在這一刻被安撫下來,如同狂風(fēng)驟雨后的湖面,逐漸歸于平靜。
“你受傷了?!膘`悅語氣平淡,卻藏著幾分探究,“你的靈力……有些不對勁。”
云逸苦笑:“沒事,只是修煉出了點岔子?!?
“你修煉什么功法?”她追問。
“沒什么特別的?!彼芏淮?。
靈悅瞇起眼睛,目光落在他手臂上的黑痕上,眼神微變。
“這是……魔紋?”她低聲喃喃。
話音剛落,云逸猛地抽身后退,臉上神色復(fù)雜,既有震驚也有警惕。
“你怎知這是魔紋?”
靈悅沒有回答,而是靜靜地看著他,半晌才道:“你的靈力與我不同,它抗拒我的引導(dǎo)。”
她頓了頓,補充一句:“但不是因為你的修為太弱,而是……你體內(nèi)另有力量在抵抗。”
云逸沉默片刻,終是嘆了口氣:“此事牽涉太多,我不便細說?!?
“可你若再這樣修煉下去,恐怕?lián)尾贿^三日。”她語氣陡然轉(zhuǎn)冷,“你以為自己能瞞住所有人,但靈根殘缺者強行修煉高階功法,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爆體而亡?!?
他心頭一震,面上卻不顯。
“多謝提醒,但我自有分寸?!?
靈悅看著他,忽然笑了。
“你總是這樣,什么事都自己扛著。”她語氣輕了幾分,像是隨口一說,“你知道嗎?我每次偷溜下山買糖葫蘆,都會順路給你帶一串。”
云逸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