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晴雙手奉茶,畢恭畢敬地走到金山居士面前,深深地彎下了腰:
“大師,這是我父親珍藏的、您親賜的‘延年益壽仙茶’。今日,思晴借花獻(xiàn)佛,以此茶代酒,向您賠罪。還請大師寬宏大量,不計前嫌,喝下這杯茶,為我們霍家,也為港市蒼生,祈福開壇!”
這番話,說得極漂亮,將金山居士架到了一個“寬宏大量、心懷蒼生”的道德制高點(diǎn)上。
全場的閃光燈瘋狂閃爍,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著大師的反應(yīng)。
霍振邦在一旁看得頻頻點(diǎn)頭,覺得自己這個女兒終于開竅了,這面子給得太足了!
金山居士看著眼前低眉順眼的霍思晴,又看了看那杯熟悉的茶,心中最后一絲疑慮也煙消云散。這茶是他親手配的,有沒有毒他最清楚。
區(qū)區(qū)一點(diǎn)鎖心藤對他來說不足為懼。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露出一個悲天憫人的微笑,伸手接過了茶杯。
“善哉,善哉?!彼鲏m一甩,臉上露出了寬宏大量的慈悲笑容,“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粜〗慵扔写诵?,貧道若是再計較,便顯得氣量狹小了?!?
他伸出手,接過茶盞,在全場熱烈的掌聲中,將那杯加了料的“仙茶”,一飲而盡!
角落包廂里,傅清寒看著這一幕,對著衣領(lǐng)下的麥克風(fēng),冷冷地下達(dá)了指令:
“點(diǎn)香?!?
幾乎是在金山放下茶杯的同一瞬間,宴會廳的廣播里響起了司儀的聲音:
“吉時已到!為配合大師作法,特以此‘百年安神檀香’熏蒸會場,凈化磁場!”
隨著悠揚(yáng)的古樂聲,幾股白色的煙霧,順著大廳四周的通風(fēng)口,緩緩飄散開來,清新淡雅,聞之令人神清氣爽。
但并不是什么檀香,而是凝凝特制的艾草熏蒸。
不到五分鐘,異變突生!
一股奇異的、帶著淡淡金屬鐵銹味的氣息,忽然在封閉的宴會廳里彌漫開來。
這味道極淡,但在凝凝特意讓人加大了功率的中央空調(diào)系統(tǒng)的吹送下,很快就被敏銳的人察覺到了。
“這是什么味兒?好像是鐵銹味?”
“不對,像是血腥味……”
“好像……是從臺上那個大師身上傳來的?”
竊竊私語聲逐漸變大。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驚疑不定地投向了舞臺中央!
因?yàn)槟枪纱瘫堑?、令人作嘔的濃烈鐵銹味,源頭竟然正是那位仙風(fēng)道骨的金山居士!
那味道之濃烈,簡直就像是兩個人剛剛從血水里撈出來的廢鐵堆里爬出來一樣!
“怎么回事?!”霍振邦也聞到了,他離得最近,差點(diǎn)被熏吐了,驚恐地后退了一步。
金山居士臉色大變!他驚慌地抬起袖子聞了聞,那股味道讓他自己都感到窒息!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穿透了嘈雜的議論聲,清晰地響徹全場。
“那不是生銹的味道?!?
白凝凝緩緩從包廂走出,站在了二樓的欄桿旁,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面慌亂的眾人。
“那是人血和罪惡發(fā)酵的味道!”
凝凝的聲音清冷如冰,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狠狠地砸在金山居士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