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凝愣了一下,隨即也笑開了。她放下矜持,學著他們的樣子,大口地吃著烤魚,喝著微甜的米酒。
傅清寒坐在她身邊,幾乎沒有動筷子。他的目光,全程都落在白凝凝身上。
他看著她脫掉了“陳老總義孫女”和“神醫(yī)”的所有光環(huán),穿著他為她準備的碎花長裙,笑語嫣然地和那些漁家大嫂們聊著天,聽她們講海上的趣事。
他看著她被熱情的姑娘們拉著,學跳一種簡單而歡快的漁家舞蹈,雖然舞步有些生疏,但她臉上的笑容,卻是那么明媚動人,比天上的太陽還要耀眼。
他看著她吃到好吃的,會像只滿足的小貓一樣瞇起眼睛;聽到有趣的笑話,會毫無顧忌地開懷大笑;臉上不小心沾了點醬汁,也只是俏皮地用舌尖舔掉,毫不在意。
這一刻的她,不再是那個清冷孤傲的神醫(yī),也不是那個智計百出的傅太太,她只是一個鮮活的、靈動的、充滿了人間煙火氣的……白凝凝。
這股蓬勃的生命力,像一道無可抵擋的光,瞬間擊穿了傅清寒那顆習慣了冰冷、克制與紀律的心臟。
他發(fā)現(xiàn),他愛的不僅僅是她的強大和神秘,更是她此刻的真實與爛漫。
愛?
當這個字眼從心底冒出來時,傅清寒自己都愣住了。
他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有天也會用上這樣的字眼……
他帶著認命的意味輕輕搖頭,不管怎樣,現(xiàn)在這個小姑娘都是自己的妻子了。愛自己的妻子有什么問題嗎?
他伸手輕輕擦去她粘在嘴角的醬汁,“多大了?還能吃到臉上?嗯,小花貓?”
他的聲音低沉暗啞,噴出的濕熱氣息若有似無地吹在耳朵上,凝凝感覺耳朵都要懷孕了,小臉一紅,拉開了距離。
故意大動作地擦了擦自己的嘴,挑釁似的看著他,“這叫豪邁,你懂什么?”
說完就一溜煙跑到離他更遠的地方去了。
她絲毫沒意識到,此時自己的羞憤難當和兩天前那個晚上叫囂著自己才不怕,不要面子的傲嬌樣子判若兩人。
傅清寒見她滿臉羞紅逃走的小兔子樣子,更是心中一蕩。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也不想逃。
婚宴一直持續(xù)到月上中天。
兩人告別了熱情的漁民,沿著沙灘,慢慢地往小木屋走去。
月光如水,溫柔地灑在銀色的沙灘上。海風輕拂,帶著微醺的暖意。
白凝凝脫了鞋,赤著腳踩在柔軟的沙灘上,感受著海水溫柔地親吻她的腳踝。她心情極好,甚至哼起了不成調的歌。
她可還沒忘剛剛他給自己擦嘴角的事,羞赧得刻意和他保持距離。
傅清寒也不介意,走在她身后,靜靜看著她被月光拉得長長的、纖細的影子,心中那股陌生的、洶涌的情感,再也無法壓抑。
他快走幾步,從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白凝凝驚呼一聲,被他圈入一個滾燙而堅硬的懷抱。
“傅清寒?”她有些不解。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將頭深深地埋在她的頸窩,貪婪地呼吸著她身上那股混合著淡淡藥香和海水咸濕味道的氣息。
他的呼吸,粗重而又滾燙。
“白凝凝……”許久,他才悶悶地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嗯?”
他扳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自己。
在皎潔的月光下,他那雙深邃如寒潭的黑眸,此刻卻像是燃著兩簇幽藍的火焰,死死地鎖著她。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