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
“民女林湘兒。”
林湘兒低聲回話,垂著頭,身上的衣裳并不清透,看著似乎不是外面的女人。
李箏譽原以為劉大人安排的是花柳之地的女人,細看卻推翻之前的想法。
像是知道李箏譽的想法,林湘兒主動為他解惑。
“家父是行醫(yī)的,民女耳濡目染,也習得微末醫(yī)術(shù),家父先前與劉大人有些淵源,他今日找去家中,讓民女前來?!?
李箏譽余光瞥了眼劉大人,他正在跟身邊的人說話,并沒有往這邊看。
知道今天這一趟多半又要白來,李箏譽沒有去拿林湘兒送來的茶,而是端起手邊的酒杯一飲而盡。
皇帝讓人去邊疆傳旨的事像是一塊巨石,這幾日一直壓在李箏譽心頭。
他急于做出一番成績,來想皇帝證明,自己并非草包。
奈何事與愿違。
關(guān)鍵的一步就卡在劉大人這兒,對方卻滑手得很,既不直接拒絕,也不給李箏譽想要的。
雙方已經(jīng)拉扯了幾個回合,李箏譽始終沒能如意。
想著,李箏譽又滿上一杯,仰頭喝下。
“殿下,您這兩日在服藥,酒容易和藥性相沖,還是……”
林湘兒忍不住開口勸說。
李箏譽已經(jīng)有些不清醒,轉(zhuǎn)頭正要呵斥,對上林湘兒眼底的關(guān)切,忽然心一軟。
“這個老滑頭,還算是有件事讓孤滿意?!?
林湘兒眸光閃動,假裝聽不出李箏譽話中之意,大著膽子將酒壺拿來。
茶已經(jīng)放溫,杯盞入手時并不燙,反而有一股暖意順著掌心一路蔓延至心頭。
李箏譽低頭飲茶,一只手卻不動聲色,牽住了林湘兒的手。
“你可知道,劉大人讓你來是做什么?”
林湘兒低頭,緊抿著唇一不發(fā)。
李箏譽低笑出聲,“劉大人,孤多飲了幾杯,有些頭疼,府上可備了客房?”
“一早便收拾好了?!?
劉大人笑開,忙讓人上前帶路。
離開前院,李箏譽眼中的笑意消散無形,連帶著對林湘兒的柔情也沒有半點殘余。
方才的一切,不過是做戲給劉大人。
客院打掃干凈,屋內(nèi)亮著燈,沐浴的熱水也已經(jīng)備下。
種種跡象無不表明,劉大人今日本就做好了留下李箏譽的打算。
婢子服侍著李箏譽沐浴,回到臥房,林湘兒在桌前站著,醒酒湯氤氳著熱氣。
“殿下,您喝過醒酒湯,早些歇息,民女看得出,您并無那個心思,多謝。”
說罷,林湘兒匆忙抬腳就要出去。
“你就這么離開,怎么跟他交代?”李箏譽眼中清明,不見多少醉意。
林湘兒腳步停住,卻沒回頭,垂在身側(cè)的拳頭緊握。
少頃,李箏譽再次開口。
“留下吧,明日孤會找地方安置你,也算是過了這一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