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只余窗框投進來的幽微月光,她脫了鞋,只穿著單襪在屋內搜尋。
床頭、柜子……
每一處,黎洛都細細摸索,生怕錯過了機關。
稍有風吹草動,她就伏身定住,以免被外面的人覺察。
半晌,指尖連灰都沒沾上一層。
要么是不在這間屋子,要么就是還有她沒發(fā)現(xiàn)的機關暗格了。
黎洛彎腰穿鞋,看著沉睡不醒的李箏譽,想窺見他的心思。
書房她今天已經試探過,貿然過去非但不能入內,反而會惹人警覺,倘若不在這兒……
黎洛再次走到李箏譽床前,借著細微的光線觀察。
“你果然有所企圖?!?
李箏譽忽然睜眼,眼底還帶著惺忪睡意,話語卻好似洞察一切。
黎洛心念急轉,手朝著被角伸去,“妾身只是見被角沒蓋好,擔心殿下癥狀加重,殿下何出此?”
說話間,她十分自然地扯了扯被角,面上的疑惑恰到好處。
“孤說過了,孤心中只有綠娥兒,這太子妃的位置,有本事你就坐穩(wěn),至于其他的,想也不要想?!?
合著是以為自己想勾引他?
黎洛一陣無語,好險沒當面翻個白眼給李箏譽,“殿下放心,這話妾身記得,您既然精神不錯,妾身就回去歇著了?!?
說罷,她也不等李箏譽的反應,直接拉門離去。
走出很遠,黎洛才換換呼出一口氣。
太險了。
未免引起懷疑,她并未在藥里下太多安眠散,只藏了些在指甲內,但凡李箏譽早些醒來,她都要被抓個正著。
忽而,黎洛腳下一頓。
她想到,李箏譽醒來,看見她離床那么近,眼中卻沒有警覺。
機關多半是不在那一片范圍了。
如此,還是要想辦法進一趟書房。
衛(wèi)凜烽沒說什么時候要,可他能提出來,自然是越快越好。
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綠娥就回到東宮。
她形容憔悴,撲在李箏譽床邊,眼中滿是關切,“殿下可好些了?都是妾身的不是,您這一病,妾身恨不得以身代之……”
她一邊說著,一邊握著李箏譽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殿下,您摸摸,妾身心慌的厲害,抄經時祈求上天,只要能讓您快些痊愈,千百倍還在妾身身上都值當!”
三兩語就將李箏譽哄得心情大好,看著綠娥的樣子,止不住的憐惜。
“綠娥兒,你受苦了?!?
李箏譽將人攬在懷中,勸道:“實在是事情傳到了父皇口中,母后此舉是為護你周全,否則若是父皇下手懲治,還要嚴重些?!?
“你莫要因此與母后離心?!?
顧念綠娥未必能想到這一層,李箏譽解釋的很仔細。
“皇后娘娘是殿下的至親,妾身豈會與她生分?!本G娥淚漣漣靠在他身前,端的是一副柔弱可憐樣。
只一日未見,活像是生離死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