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來接你了,我們走!”
江梓玥的眼眶有些泛紅,她快步走進來,抓住江青河的衣袖。
這段時間,她無時無刻不盼著這一天,但又怕哥哥在武院太辛苦,不敢奢望這么快。
前些日子她浣衣時,曾聽旁人議論,宛平武院出了個奇才,名叫江青河,被院長收為關門弟子。
當時她聽到后,內心砰砰直跳,激動又忐忑。
但內心始終有些不敢相信是哥哥,生怕是跟誰撞了名字。
武院是何等地方,哥哥初去乍到,定是千難萬難。
可如今,哥哥真的來了,站在她的面前,兌現(xiàn)了前些日子,說要帶她離開的承諾。
“嗯!”
江梓玥用力的點點頭,抓著哥哥衣袖的手更緊了些。
“傻丫頭,”
江青河看著妹妹泛著紅的眼眶,心中酸澀,抬手輕輕拂去她睫毛上沾染的一小片雪沫:
“哥說過會來接你,就一定會來。”
旋即,他目光轉向一旁的何嬤嬤,眼神恢復了平靜。
“何嬤嬤,煩請把梓玥的雇傭契約文書取來。今日,我便帶她離開。”
何嬤嬤似是早已料到此,連忙應道:
“哎,好!好!青河如今在武院前程遠大,梓玥跟著你,那是享福去嘍!老婆子這就去拿!”
說著,轉身離開。
房內只剩下兄妹二人,江青河拉著妹妹在凳子上坐下,低聲問道:
“梓玥,告訴哥,這里可曾有人欺負過你?”
江梓玥依在哥哥身邊,感受著令人安心的氣息,小聲回答道:
“哥,我沒事,這里就是管得嚴,規(guī)矩多,有時累些,其他沒有什么?!?
江青河心中酸澀,握住妹妹的手:
“以后不會了?!?
很快,何嬤嬤的腳步聲再次響起。
她捧著一個薄薄的藍色封套,邊緣已磨損得起了毛邊。
雙手將封套遞給江青河:
“這便是文書了,青河你檢查一番?!?
江青河接過封套,抽出里面那張泛黃的紙。
上面清晰地寫著雇傭年限,工錢,違約條款,以及一個歪歪扭扭的指印。
他目光掃過,確認無誤,便從懷中取出提前解約的銀錢,遞給了何嬤嬤。
后者接過銀錢,那雙細長眼睛幾乎瞇成了一道縫。
江青河旋即將那份契約丟入一旁火盆中,燃成灰燼。
從此往后,妹妹與縣令府再無任何關系。
“哥,我的東西”
江梓玥在一旁小聲道。
“去拿吧,哥在這里等你。”
江青河點頭。
江梓玥像只輕快的小鹿,飛快地跑回自己的小屋。
片刻后,抱著一個洗得發(fā)白,打著補丁的藍布包袱跑了回來,小臉兒上帶著壓抑不住的雀躍之色。
“何嬤嬤,告辭了?!?
江青河不再多,牽起妹妹的手,向外走去。
“哎,慢走,慢走!梓玥啊,以后過上好日子,得空也回來看看!”
何嬤嬤送到后門口,嘴里仍說著客套話。
江梓玥沒有回應,緊抱著她的包袱,隨著哥哥邁出縣令府。
雙腳踩在府外街道上松軟的積雪時,一種這些年來從未再有過的松弛感,蔓延開來。
“哥,我們現(xiàn)在去哪兒?”
她側過頭,仰著小臉,看向一旁仿佛長高了些的哥哥,聲音里滿是憧憬。
江青河握著妹妹有些回暖的小手,聲音沉穩(wěn):
“梓玥,哥在武院有住處了,以后那里就是我們的新家?!?
“嗯!”
江梓玥嘴角微微揚起,用力地點點頭。
冬日夕陽的余暉,灑在路上,將兄妹倆的身影逐漸拉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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