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平武院,當事人江青河盤膝而坐于屋內(nèi),正沉浸在清點戰(zhàn)利品的喜悅之中。
金葉子二十枚,紋銀四十兩,合計二百四十兩白銀。
這筆財富,對于幾個月前還在酒肆里,為幾文銅板奔忙的他而,無疑是天文數(shù)字。
“幫派中人,油水果然豐厚?!?
江青河拂過銀錢,頗為感慨:“有了這些,暫時不用再為丹藥發(fā)愁了。”
隨即,他拿起另外兩冊秘籍,冊名赫然寫著《撼風刀法》與《烈猿撥筋術》。
“易筋術!”
江青河眼底精光一閃,內(nèi)心狂喜:
“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壓下心頭的火熱,他又拿起《撼風刀法》,快速翻閱了幾頁。
此刀法招式大開大合,勢沉力猛,講究以力破巧,刀鋒過處,如狂風席卷。
“這刀法,倒是可以練練,必要時能夠遮掩身份。”
他目前唯一的攻伐技能,便是碎巖掌。
其掌力剛猛,且印痕獨特,若是高手來辨別,極易被認出。
是以襲殺李牧后,為防被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便縱火將現(xiàn)場焚燒。
江青河目光落在拿回來的這柄厚背彎刀上,伸手取過,端詳起來。
李牧這佩刀雖是凡鐵所鑄,但看質(zhì)地,比起尋常幫眾的兵刃,明顯好上一些。
“這刀,配那《撼風刀法》,倒也相得益彰。”
將刀與秘籍仔細收好,連同銀錢一起藏入床板下,江青河起身從屋內(nèi)走出。
一股裹挾著雪沫的寒風立刻撲面而來,帶著冬日特有的凜冽與清新。
小院里面,雪花飛舞,將地面鋪上了一層淺淺的銀白。
江青河站在屋檐下,望著漫天的飛雪,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修行無歲月,來武院至今,已有近三個月的光景。
不知不覺間,已從深秋入了冬。
這段時間,從任人驅(qū)使,朝不保夕的酒肆雜役,一躍成為武院平老的關門弟子。
他的人生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擁有了改變自身與妹妹命運的力量。
“年關已近”
江青河喃喃道:
“該將梓玥那丫頭帶出來了?!?
他邁步走出武院外,朝著安仁坊的方向行去。
縣令府后門,江青河停在黑漆木門前。
抬手,不輕不重地在門板上叩擊了兩下。
“篤,篤。”
他靜立等候,呼出的氣息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
片刻后,門內(nèi)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和門栓抽動的聲響。
大門打開,露出了何嬤嬤那張熟悉的面孔。
她看清來人后,原本帶著幾分刻薄和疏離的臉上,登時擠出了笑容。
“哎呀!是江小青河來啦!快先進來,這大雪天的,凍煞個人?!?
何嬤嬤一邊側(cè)身讓開通道,一邊連聲道:
“來找梓玥吧?我這便喚她過來?!?
她引著江青河走進后門,來到那間專供丫鬟們歇腳的小耳房,挪了把凳子讓他坐下,又遞了杯水過來。
態(tài)度較之上次江青河還是雜役身份,來探望妹妹時,簡直天壤之別。
那時,她雖不至刁難,卻也多是公事公辦的冷淡。
如今她小道消息靈通,得知對方先是敗天才秦武,后被武院平老收為關門弟子,在這縣里,無異于鯉魚躍了龍門,身份截然不同。
江青河不動聲色地接過水杯,微微頷首道:
“有勞何嬤嬤了?!?
何嬤嬤笑著臉,連連擺手,隨后,步伐麻利地朝丫鬟們居住的方向走去。
沒過多久,一陣急促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門簾被一只小手掀開,一個穿著半舊青色夾襖丫鬟服的身影出現(xiàn)。
“哥!”
帶著喜悅顫音的呼喚響起,江梓玥站在門口,小臉一如三個月前那般清瘦,顯得下巴尖尖的。
那雙眼睛在看到江青河的瞬間,閃現(xiàn)出明亮的光彩。
“梓玥,”
江青河心頭一暖,起身大步迎上前去,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