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予衿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
警察出警到解決完事情回去,還得很長時間。
她還要去醫(yī)院檢查一下,要不然不放心。
“老婆,你往回走了嗎?”
岑予衿聽到他關(guān)切的聲音,又看著對面兩人,頓時有些委屈,“還沒……我受傷了,人家叫家屬了,你過來一躺,我……”
岑予衿話還沒說完呢,就聽到了他啟動車子的聲音,“老婆……你別著急,傷的嚴不嚴重,傷到哪了?地址……地……址發(fā)給我,我馬上過來,馬上就能到?!?
“就是身上有點小擦傷,我沒著急……你開車呢,集中注意力!”
“小擦傷?還擦傷了!”陸京洲的聲音瞬間繃緊了,引擎轟鳴聲陡然加大,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那股焦灼,“地址發(fā)我,立刻!馬上!”
根本不等岑予衿再說什么,電話那頭只剩下呼嘯的風聲和輪胎摩擦地面的尖銳聲響,顯然是把車速提到了極限。
“你待在原地別動!我馬上到!”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急促,說完這句便掛了電話,大概是需要全神貫注地開車。
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忙音,岑予衿心里那點委屈奇異地被一股暖流沖散。
她放下手機,一抬頭,就對上對面兩人神色各異的目光。
陸明月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很快又被強裝的鎮(zhèn)定覆蓋,她哼了一聲,“還叫家屬?叫誰來都沒用!等我小叔到了……有你好看?!?
姜晚櫻則微微蹙著眉,若有所思地看著岑予衿。
她打電話時那種不自覺流露出的依賴和委屈,以及電話那頭男人毫不掩飾的急切,讓她心里升起一絲不太好的預感。
剛才那套的首飾價值不菲!
也不像是在虛張聲勢,而且那男人的聲音莫名有些熟悉。
店內(nèi)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感彌漫開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警察和120還沒到現(xiàn)場。
店外傳來一陣刺耳到極點的剎車聲!
緊接著是車門被猛地甩上的巨響——“砰!”
珠寶店精致的玻璃門被人從外面用力推開,力道之大讓門撞在后面的限位器上,發(fā)出“哐當”一聲巨響。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帶著一身尚未平息的風塵和駭人的戾氣闖了進來。
岑予衿一下子起身,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和他打完電話還沒有10分鐘,他……就到了!
她都不敢想,他開的車有多快!
飛機都沒這么快吧?
男人身上穿著休閑的居家服,袖子被挽到手臂彎處,露出結(jié)實的小臂。
最最最違和的是他腰上還系著一個黑色的圍裙!
顯然是……來不及脫就過來了。
陸京洲額前的碎發(fā)有些凌亂,呼吸略顯急促,深邃的眼眸如同淬了寒冰。
進門的第一時間就精準地鎖定了岑予衿的位置,視線飛快地在她周身掃過。
當看到她手肘和膝蓋處的擦傷和淤青,以及她下意識護著小腹的動作時,陸京洲的眼神瞬間沉得能滴出水來,周身的氣壓驟降,連店內(nèi)的溫度都仿佛低了好幾度。
他剛要上前就見一旁的陸明月委屈的上前,一把抱住他就開始控訴,“小叔,你再不來,你侄女兒都要被欺負死了?!?
陸明月想到剛才小叔說要讓人過來,沒想到他親自過來,還來的這么快。
開心得渾身冒著小泡泡~
岑予衿不自覺的抓緊衣擺,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個世界這么小。
她口中的小叔是陸京洲,那個丑八怪是自己!
她的視線不自覺的落在他腰間的黑色圍裙上,和他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不搭,心里五味雜陳的。
說實話,她對這種二選一的戲碼向來不抱什么期待。
畢竟她從來都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她是陸京洲的侄女,明天才過18歲生日,他要參加他的生日宴,還貼心的準備了禮物。
從這些來看,陸京洲看在他堂哥的面子上,應該也不會拿她侄女兒怎么樣。
她現(xiàn)在要出面當和事佬,認下這件事情說‘反正這套首飾也是送給她的嗎?’
岑予衿就這么看著陸京洲。
陸明月還在喋喋不休,“小叔,就是那個女人!她搶我看中的項鏈,還動手打我!你看她把我推的,身上都臟了!她簡直是個潑婦!你快幫我教訓她!”
陸京洲的身體在被陸明月抱住的瞬間就僵硬了。
他的目光越過她的頭頂,牢牢鎖在岑予衿蒼白的臉上和手臂的擦傷處,眼神里的冰霜非但沒有融化,反而越積越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