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慌和無力感幾乎要將他吞噬。
陸京洲靠在冰冷的瓷磚墻壁上,緩緩滑坐在地,將臉深深埋入膝蓋,像一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小孩。
為什么他想要的都會被老天爺無情的奪走?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極輕的敲門聲,伴隨著那個熟悉到極點的聲音,“阿洲?你在里面嗎?奶奶讓我們過去了。”
陸京洲渾身一僵。
他迅速站起身,看著鏡中狼狽不堪的自己,以及手上還在滲血的傷口,深吸一口氣,用最快的速度清理了手上的血跡和地上的碎玻璃,將那份致命的協(xié)議重新藏好。
他打開水龍頭,又用冷水用力搓了把臉,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正常一些。
然后,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門。
岑予衿站在浴室門口,看著他濕漉漉的頭發(fā)和依舊有些發(fā)紅的眼眶,以及……他下意識蜷縮起來,試圖隱藏的右手。
“你的手怎么了?”她目光敏銳地落在他手上。
陸京洲將手往身后藏了藏,扯出一個若無其事的笑容,“沒事,不小心碰了一下,走吧?!?
岑予衿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他身上那血腥味實在是太濃了。
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將他藏在身后的手拉了出來。
手背血入模糊,隱約還能看到碎玻璃渣。
岑予衿手足無措,根本就不敢碰,“手怎么傷的這么嚴重?”
“這不行,得去醫(yī)院包扎一下?!?
陸京洲收回自己的手,可拽了兩下才發(fā)現(xiàn)拽不動,被她握得緊緊的。
“家宴要開始了,群里發(fā)了通知,應(yīng)該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宣布?!?
岑予衿牽著她的手,讓他坐在了沙發(fā)上,“再重要,也不能這么去吧,坐好,我給你簡單處理一下?!?
這個房間他們倆一起住了幾天,她還挺熟悉的。
轉(zhuǎn)身去拿醫(yī)藥箱,小心翼翼的替他把碎玻璃渣用鑷子夾了出來,又用消毒水消毒。
邊吹氣邊幫他包扎傷口,“宴會結(jié)束,我?guī)闳メt(yī)院仔細的檢查一下。”
“老婆,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岑予衿被他這話問的一愣,皺著眉頭,隨即反問,“我對你好,不是應(yīng)該的嗎?你對我也挺好的?!?
“謝謝?!标懢┲蕹榛亓俗约旱氖?,聲音有些不自然。
岑予衿看著他明顯不對勁的狀態(tài),以及他手上的傷,心中的疑慮更深了。
但他不愿多說,她抿了抿唇,終究沒有追問。
她又一瘸一拐的去取吹風機幫她把頭發(fā)吹干。
其間陸京洲一句話也沒有。
等她做完一切。
陸京洲用沒受傷的那只手牽起了她的手,假裝不在意的沖她笑了笑,“走吧?!?
岑予衿點了點頭,跟著他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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