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蠢的百萬沒聽懂,“挖什么?”
錢飛憋了半晌,吐出兩個字,“墻角?!?
“墻角?”
百萬看了看腳下的淤泥,還有些枯萎的野草,“墻角有什么好挖的?難不成孟太傅貪腐,在家里墻角下埋了金子?”
錢飛看了眼百萬,一難盡,“蠢?!?
和賈掌柜一模一樣的蠢。
他怎么會和腦子這么愚笨的人做同僚。
“蠢?”
百萬聽懂了,他怒了,“說誰蠢呢?誰不知道我是將軍都夸的聰明人,頂了半個軍師。”
越怒越氣,他依照往常的慣例,隨手拿著墻角的舊掃把,就往錢飛身上砸。
這種事情,他們在將軍府三天兩頭打鬧。
所以錢飛早就有所防備,如貓一樣輕輕一躍,便上了圍墻。
怒了又怒的百萬,用力過度,掃把直接越過了圍墻,砸在剛送謝歸舟出府的孟南枝身上。
夜色很靜,連續(xù)下了幾天的雨,導致空氣中還帶著團濕氣。
孟南枝與謝歸舟并肩走到庭院,庭院的燭燈把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
孟南枝看著地上比自己長了很多的影子,“謝小叔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謝歸舟低頭看她眉眼彎彎的樣子,眸中情緒翻滾,從喉間輕輕溢出一個“嗯”字,“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和以前一樣,眼里沒他。
孟南枝以為他說的是自己長相沒有變化,笑著解釋道:“我溺水之后生了病?!?
“我知道,水邪閉竅之癥?!?
謝歸舟笑的溫和,但能聽出輕快之意,聲音比他少年時要沉穩(wěn)了許多。
孟南枝抬頭看了眼他眉目之間的英氣,才由衷地發(fā)覺對方是真的比她還要成熟了。
不免有些尷尬,謝歸舟肯定知道這病是假的。
畢竟普壽寺的借口還是他找的。
但她和他的關(guān)系,還沒熟到能說真相的地步。
“你的傷怎么樣?”
謝歸舟轉(zhuǎn)移話題,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因是夏季,她穿的衣服領(lǐng)口略低,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左側(cè)還有一道結(jié)疤的傷痕。
她很要強,只是簡單涂了藥,并未包扎。
“沒事了,小傷而已。”孟南枝摸了下脖子,突然想起他還有傷,“你呢?手怎么樣了?”
謝歸舟笑著重復她的說辭,“沒事了,小傷而已?!?
孟南枝淺笑,剛要再次開口,一個逆天重物就從空中狠狠地朝他們砸來。
“小心?!?
孟南枝下意識地去推開謝歸舟,卻被他拽住手腕,整個人跟著往后一拉,后背穩(wěn)穩(wěn)貼上一道結(jié)實有力的臂膀。
直到她腳下站穩(wěn),謝歸舟那只原本虛扶在她臂彎的手才猛地收了回來。
方才壓在心底的悸動還未散去,喉間浸滿了發(fā)緊的澀意。
他看得分明,重物擊來時,她的第一反應卻是救他。
他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強忍著將那股想把她擁入懷中的沖動給壓下去。
他很清楚,這是她的本性。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她明明那般弱小,心里卻住著一顆狹義之心。
但他不希望她這樣,每次都想著先救別人。
低下頭,他絲毫不再掩飾眸中全是后怕的驚惶,語氣鄭重道:“孟南枝,不是每個人都需要你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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