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若張了張嘴,似乎想咒罵,但干裂的嘴唇只發(fā)出“嗬嗬”的漏氣聲,配合著她那因為極度怨恨而扭曲的臉,顯得格外猙獰。
而就在這個時候,站在她面前的鄭文,下意識的看向身后,一看見是夏簡兮,臉上的兇悍立刻收了起來,換上了緊張和關(guān)切。
他立刻放下手里一根帶著倒刺且沾滿了血肉的鞭子,抬手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卻不想,挽起的袖口也濺上了星星點點的暗紅,最后只得側(cè)頭在肩膀上蹭了蹭汗水,隨手抓起一塊布擦了擦手,大步迎了上來,刻意放輕了他那大嗓門:“簡兮?你怎么跑到這鬼地方來了?”
他一邊說,一邊擔(dān)憂地上下打量她,目光在她刻意用脂粉遮蓋卻仍透出虛弱的臉上停留,“你的傷還沒好利索,不是讓你好好在床上躺著嗎?這兩個混賬東西,交給鄭叔就行了!我保證把他們知道的那點玩意兒都掏得干干凈凈!哪里需要你親自跑這一趟?這兒又臟又臭,別再嚇著你,或者不小心碰著你的傷口,那鄭叔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哪有那么嬌貴的!”夏簡兮笑著說道,“姜大夫都說了,我今日可以下床走走,便想著過來看看!”
“鄭叔沒能護好你,讓你受了這么重的傷,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老爹交代!”鄭文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爹不會怪鄭叔的!”夏簡兮笑了笑,隨后走向那個被綁在刑架上的身影。
每靠近一步,那股血腥混雜腐敗的氣味就更濃重一分,但她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的夏語若。
她在夏語若面前站定,微微垂眸,審視著這個她親眼看著咽氣,如今卻又活生生出現(xiàn)在這里的堂妹。
瑤姿手持利刃,精準刺入夏語若心口的畫面尚且歷歷在目,可面前,夏語若分明還實實在在的活著。
要知道,瑤姿可是易子川親手培養(yǎng)的暗衛(wèi),sharen從不失手,一擊斃命是刻入骨髓的本能。
可偏偏,夏語若竟從那樣的絕殺中撿回了一條命。
這不合常理。
夏語若的目光細細掃過夏語若布滿傷痕的身體,最終,停留在那些陳舊的鞭痕上,這些傷口,是易星河在她身上留下的。
夏簡兮忽然輕輕笑了一聲,那笑聲里沒有半分溫度,只有無盡的嘲諷與鄙夷。
她看著夏語若那雙因為極度怨恨而充血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我一直以為,你雖然心思惡毒,處處與我作對,但好歹出身夏家,骨子里總該留著幾分世家女的硬氣與驕傲?!?
夏語若猛地用力,身子往前撲了幾寸,奈何被鐵鏈死死的禁錮著,動彈不得。
而夏簡兮,卻是一動不動的站著,她笑了一聲,接著說道,她聲音不高,卻像冰冷的針,一根根扎進夏語若的縣里:“真是沒想到,為你了能茍延殘喘地活下去,你竟然可以自甘下賤到這種地步,心甘情愿地去給易星河當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她的目光刻意在夏語若身上那些新舊交錯的傷痕上停留片刻,語氣里的輕蔑幾乎要溢出來:“就憑你現(xiàn)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連最后一點尊嚴都舍棄了,你告訴我,你還拿什么來跟我爭?”
這句話如同最后一道重擊,徹底粉碎了夏語若強撐的意志。她猛地掙扎起來,帶動鐵鏈嘩啦作響,嘶聲喊道:“夏簡兮,你該死,你該死……”
“愣住干什么,堵住她的嘴!”鄭文冷聲說道。
一旁侍衛(wèi)立刻上前,拿起一塊臟污的布團,就要去堵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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