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宴寒忍俊不禁,面上壓下了諷笑,一張俊臉上帶著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來如此,裴世子這是夢中得到的喻示?”
裴昭浮起一抹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心底暗道這寒王也太難應(yīng)付了,之前他隨意敷衍幾句就能應(yīng)付掉那些大理寺的同僚。
可顧宴寒看似輕松地與他對話,卻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逼得他說話間自相矛盾,拿住他的把柄。
但同時,裴昭也深深感到慶幸。
他是這世上唯一擁有氣運(yùn)之人。
他得到機(jī)遇可以重活一世。
這件事無法解釋,但足以掩蓋一切質(zhì)疑。
甚至他只要說一句是夢中喻示便可應(yīng)付所有人。
然而,在裴昭暗自慶幸時,對面?zhèn)鱽硪坏垒p飄飄的嗓音。
“倒是巧了,本王也做了個夢,本王夢到裴世子三日之內(nèi)會有血光之災(zāi)。”
裴昭一噎,干笑了一聲。
“王爺真會開玩笑。”
顧宴寒走近了一步,笑意瞬間收起,開口道:
“裴世子,本王從不喜歡開玩笑?!?
說完,顧宴寒轉(zhuǎn)身朝遠(yuǎn)處走去。
“裴世子夢中遇刺的人變了,本王這夢也不知道會不會變。”
看顧宴寒就這樣離開,裴昭站在原地,巨大的驚愕讓他差點(diǎn)沒站得穩(wěn)。
他總覺得剛剛寒王看他的眼神帶著一抹寒氣。
而且,寒王說也做了個夢是什么意思?
裴昭頓時有個念頭躍上腦海。
這一世那么多變故,會不會……其實(shí)不止他一個人重生了?
若是有這個可能的話,目前變故最大的就是俞白了!
本來這時已經(jīng)成為殘廢的他,這一世倒是身體越發(fā)好了。
難道俞白也得到了重生的機(jī)遇?
可他轉(zhuǎn)念一想,孟俞白根本不像是得到大機(jī)緣的樣子。
還是和前世一樣迂腐,一門心思撲在設(shè)計上,其他事一點(diǎn)都不關(guān)心。
也沒做任何對自己或是孟家有益的事。
他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念頭。
畢竟,得知自己重生時,饒是沉著如他,也是又驚又喜,根本壓抑不住心底的情緒。
舒了口氣。
裴昭鎮(zhèn)定地掩飾了眼底的剛剛的慌亂。
重生是大機(jī)緣,不可能再有重生者了,他如此驚慌,反而影響了自己的棋路。
下一步,他要利用好祭天大典以及之后的那場疫病。
回到侯府,裴昭便看到在書房門口等他的沈姝寧。
想到之前沈姝寧做得種種錯事,他皺起了眉。
“你怎么來了?”
沈姝寧一身素白長裙,頭上沒有其他裝飾,只有一朵小小的玉刻的梔子花發(fā)簪。
都城高門大戶守寡的不止沈姝寧一人,裴昭也見過其他寡婦,其他人守寡一兩年后除了避開太過明艷的顏色,其他也沒那么避諱。
看到她這樣寡淡的打扮,裴昭皺眉道:
“你以后也不用每日都穿得這么素,外人瞧著對侯府也會有非議,父親和母親都是明事理的人,不會刁難你?!?
從前覺得沈姝寧一身白衣出塵絕艷、飄然若仙,可如今他看到卻有些心里發(fā)悶。
這一身的白,就像是隨時提醒他自己這一世的承諾,他必須要為沈姝寧母女傾盡全力。
只是他卻失去了和云棠的婚事。
這讓他心底的不滿又多了幾分。
再看沈姝寧,他忍著不悅說道:
“明日我讓人去買些別的料子和-->>首飾來?!?
沈姝寧心底一顫,捏緊了手指,抬眸深深看了眼裴昭,隨后低頭,唇畔綻開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