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灰衣老僧飄然落在慈恩身側(cè),正是以一陽指神功名震天下的一燈大師。
另一位白須怒目的老者則攔在楊過身前,目光如電掃視全場,卻是丐幫輩分最高的九指神丐洪七公。
洪七公目光所及,心頭陡然一沉。但見酒樓內(nèi)桌椅盡碎,杯盤狼藉,三名丐幫弟子倒斃在地,死狀凄慘。
慈恩癱倒在地不知生死,而楊過獨(dú)立場中,雖衣衫略顯凌亂,神色間卻毫無懼意,顯然方才經(jīng)歷了一場惡斗。
洪七公想起近日江湖上關(guān)于楊過投奔蒙古的傳,再目睹眼前慘狀,一股怒火直沖頂門。
他性子剛直不阿,一生最恨賣國求榮之輩,此刻只覺一股寒意從心底涌起,指著楊過痛心疾首道:
“楊過!你……你這小子!你當(dāng)真走上了你爹楊康的老路?不但殘殺我丐幫弟子,連慈恩大師這般出家之人也不肯放過?!你……你太讓老叫花失望了!郭靖那傻小子這些年是怎么教你的?!”
他花白胡子氣得不住顫抖,眼中盡是恨鐵不成鋼的悲憤。
一燈大師俯身探查慈恩傷勢,但覺他內(nèi)力渙散,心脈受損極重,顯是走火入魔之象。
若非自己及時(shí)趕到,以精深內(nèi)力護(hù)住他心脈,恐怕頃刻便性命不保。
他抬起頭,目光肅然地看向楊過,沉聲問道:“楊居士,你與我徒慈恩有何冤仇,竟要下此重手?”
楊過心中叫苦,知道誤會已深,連忙拱手解釋:“大師明鑒!方才幾位丐幫兄弟出挑釁。這位大師聽聞后突然狂性大發(fā),出手便殺了那位丐幫兄弟。晚輩不得已才出手相阻,點(diǎn)他穴道只為制止殺戮,絕無加害之意!”
一燈大師聞,心中微微一震。
他深知慈恩功力深湛,鐵掌修為已臻化境,即便狂性大發(fā)、心神失守,那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仍在。
尋常高手別說制住他,便是想要近身也難如登天。
若楊過所屬實(shí),這少年不過弱冠之年,竟能在不傷其性命的前提下將其制服。
這份功力與機(jī)變,當(dāng)真令人難以置信。
老僧目光在楊過臉上流轉(zhuǎn),見他神色坦然,不似作偽,心下不由起了幾分猶疑。
一念至此,一燈大師單掌抵住慈恩后心,精純無比的一陽指力融合先天功,化作一股溫潤平和的暖流,緩緩渡入其體內(nèi),護(hù)住他瀕臨潰散的心脈。
他身形穩(wěn)坐如山,目緩緩開口道:“楊居士,貧僧這徒兒雖曾造下無數(shù)殺孽,但皈依我佛后持戒精嚴(yán),多年苦修,戾氣已化去十之八九。若非受了極大刺激,觸及昔日心魔,斷不會輕易狂性復(fù)發(fā)。今日種種巧合,實(shí)在由不得老衲不起疑心。還望居士坦誠相告,方才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楊過聞,眉峰一挑,朗聲道:“在下所,字字屬實(shí)!大師若是不信,何不待慈恩大師醒來,或?qū)つ菐孜辉趫龅呢托值芤粏柋阒???
“你還敢狡辯!”洪七公怒極反笑,花白的須發(fā)皆因激憤而微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