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止臉色鐵青,怒火灼心。
但他到底是一谷之主,目光掃過金輪法王等不速之客時,心頭已冷靜三分。
這四人個個氣息沉渾,來歷成謎,若是楊過幫手,今日絕難善了。
他壓下怒火,決意先行試探,便轉(zhuǎn)向幾人朗聲道:“幾位貴客在場見證,此子無理取鬧,污我清白,壞我喜事!莫非幾位竟要與他為伍,與我絕情谷為敵不成?”
他此意在試探,也是想將金輪法王等人拉到自己一邊,至少讓他們保持中立。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金輪法王雙手合十,臉上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緩緩開口道:“公孫谷主重了。我等乃是客人,本不該插手貴谷內(nèi)務(wù)。不過……”
他話鋒一轉(zhuǎn),看向楊過和新娘子,“貧僧看得清楚,這位新娘子,可是自己跟著公孫谷主走進這喜堂的。從頭至尾,她也未曾開口說過半個‘不’字,何來‘脅迫’、‘身不由己’之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尚在,楊過,你一個外人,在此指手畫腳,于禮不合吧?”
尼摩星也怪笑一聲:“就是!人家拜堂,你跳出來攔著,莫非是你自己想當新郎官不成?
公孫止聞,心中先是一愣,隨即大喜過望!
他原以為這幾人即便不助楊過,也多半會作壁上觀,萬沒料到他們竟會出針對。
金輪法王語帶機鋒,尼摩星更是公然譏諷,字字句句都在將楊過置于無理取鬧之地。
他目光急轉(zhuǎn),見瀟湘子與尹克西雖未開口,卻也是一副隔岸觀火的姿態(tài),顯然絕無替楊過出頭之意。
至此,他心中最大的顧慮頓時煙消云散。
這幾人非但不是敵手,反倒隱隱成了牽制楊過的助力。當下精神大振,胸中郁氣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穩(wěn)操勝券的冷厲。
他心中大定,膽氣頓生,當即踏前一步,對著楊過寒聲道:“楊過!諸位貴客之你可聽清了?連遠道而來的朋友都難容你在此放肆!你還有何話可說?識相的,立刻自行滾出絕情谷,老夫或可念你年少無知,饒你一條性命!
絕情谷弟子見谷主底氣十足,更是逼近一步,兵刃隱隱出鞘。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那一直靜立不語的新娘子,不自覺地朝他挪近了半步。
一只戴著精巧龍鳳金鐲的纖手自大紅袖口微微探出,輕輕搭上了楊過的衣袖。
這細微的動作,如何能逃過公孫止的眼睛?
公孫止見狀,勃然大怒,只覺在全場賓客面前顏面盡失,厲聲喝道:“無恥賤人!”話音未落,身形已動。他右手成爪,疾如閃電般抓向新娘手臂,意圖將她強行拽回。左手則暗蓄勁力,直拍楊過胸前大穴,一出手便是凌厲無匹的殺招!
“放手!”楊過冷哼一聲。他早有防備,身形微側(cè)讓過掌風(fēng),右手食指與中指倏然并攏,如利劍出鞘,精準無誤地刺向公孫止右手腕脈門。這一指后發(fā)先至,勁力凝聚如針,正是古墓派武功中以巧破力的精髓。
公孫止只覺腕間一麻,一股銳痛直透筋脈,手上勁力竟如冰雪消融般散去。他心下大駭,萬沒料到這少年手法如此精妙,應(yīng)變更是快得驚人。
兩人這番交手僅在電光石火之間,勁風(fēng)激蕩之下,吹得近處賓客衣袂翻飛,案上杯盤哐當作響。
喜堂之中,頓時彌漫開一股凌厲的殺氣。
就在這眨眼間的工夫,楊過和新娘子離得極近,他心里猛地一震——這感覺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