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看著她淚眼婆娑的模樣,心中并無波瀾,只關(guān)心蒙哥的后手:“既然如此,郭靖師父已然離去,你又來我這里作甚?”
華箏抬起淚眼,目光復(fù)雜,夾雜著屈辱與無奈:“郭靖安答走了,大汗…大汗又給了我新的命令…他讓我來…來陪你……”
說到“陪”字時,她臉上泛起屈辱的紅暈,聲音幾不可聞。
楊過默然不語。
華箏繼續(xù)道:“大汗說你是年輕俊杰,武功高強,是蒙古需要的人才。要我務(wù)必讓你心甘情愿為蒙古效力。還說…若此事傳揚出去,郭靖安答心中必生芥蒂,你們師徒情分也要受損…這就徹底斷了你回宋營的念頭…一石二鳥?!?
楊過眼神一寒。好個蒙哥,既要籠絡(luò),又要離間,當(dāng)真無所不用其極。
“我在勢單力孤,需要仰仗大汗鼻息,心中再不愿,也不敢違逆……
楊過看著眼前這個被當(dāng)作棋子的公主。她確實極美,此刻的柔弱與明艷的外表形成強烈反差,足以激起任何男子的保護欲。
但他早歷風(fēng)霜,心志堅毅遠超常人。
他沒有如華箏恐懼的那樣將她趕出去,只是松開了握住她手腕的手,默然片刻,才淡淡道:“所以,你就來了?”
華箏見他語氣緩和,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用力點頭:“我…我沒有選擇…楊少俠,求你別趕我走…若是被蒙哥大汗知道我被你趕出去,我還有什么顏面……”
楊過凝視著她,忽然問出關(guān)鍵:“你與我素昧平生,為何要將這些隱情和盤托出?難道不怕我轉(zhuǎn)頭就告訴蒙哥,說你泄露了他的計謀?”
華箏止住哭泣,用含淚的眸子認真地看著他,輕聲道:“因為…郭靖安答信你?!?
這句話讓楊過微微一怔。
華箏繼續(xù)道:“郭靖安答曾說過,你或許行事偏激,但本性至誠,重情重義。我信他,如同信我自己?!彼抗獬领o,聲音卻格外堅定,“我信郭靖安答的眼光,他從未看錯過人?!?
她頓了頓,又輕聲道:“還有一事……前些日子在終南山附近,你遇上了一隊蒙古士兵,雙方動了手。你明明可以輕易取他們性命,卻沒有痛下殺手?!?
華箏語氣微緩,“我族中一位遠房表弟,當(dāng)時就在那隊人中。他還曾問起你的姓名,盼著日后能再向你討教。這次在軍營,他認出了你,說起你時,又是敬畏,又是感激。我想……一個對敵對的尋常士兵都能手下留情、心懷仁念的人,絕不會是壞人。”
楊過默然不語。
他想起來了,當(dāng)時之所以未下殺手,一來是初出古墓,與小龍女相伴日久,心性尚溫,未染戾氣。二來也是不愿雙手沾滿鮮血。
卻沒想到,這無心之舉,竟被華箏看在眼里,更成了她判斷自己為人的依據(jù)。
華箏的指尖微微發(fā)顫,卻仍堅定地解開衣帶。
錦緞外袍自肩頭滑落,露出內(nèi)里素色的襯裙,燭光在她蜜色的肌膚上投下?lián)u曳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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