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娘，我夢里一直追著的那個仙女姐姐，就是您?！?

他頓了頓，眉頭鎖得更緊，問出了縈繞心頭許久的疑惑：

“可我不明白。為什么我總做這個夢？為什么夢里……是您？為什么我總是追著您跑？”

這幾個“為什么”問得坦率又茫然，正是他此刻最真實的心境——

確認(rèn)了形象，卻對夢境的意義毫無頭緒。

石桌旁瞬間陷入一片死寂。風(fēng)似乎都停了。

黃蓉端著茶杯的手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顫！

那雙杏眸中瞳孔驟然收縮，翻涌起驚愕、慌亂。

楊過這平靜的確認(rèn)和直白的追問，如同無聲的驚雷，狠狠劈在她極力掩飾的過往之上。

她的目光像被灼傷般飛快地從楊過寫滿困惑的臉上移開，失神地落在桌面的樹影里。

然而，黃蓉畢竟是黃蓉。那電光火石間的慌亂過后，她伸出手指，虛點了點楊過的額頭：“我說你怎么總做這稀奇古怪的夢！還‘追著跑’？那哪里是追什么仙女姐姐?。　?

她故意頓了頓，看著楊過更加茫然的臉，才慢悠悠地、帶著十足把握的笑意揭曉“謎底”：

“你呀，你追的分明是我做的叫花雞那香噴噴的味道！定是那饞蟲鉆到你夢里去了！以前在桃花島，哪次我做叫花雞，你不是像個小尾巴似的，圍著灶臺打轉(zhuǎn)，追著香氣跑？”

楊過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仔細(xì)回想了一下，非?？隙ǖ?fù)u了搖頭，帶著孩子氣的認(rèn)真反駁道：“不對啊，師娘。夢里我……我肚子一點兒也不餓！就是不知道為什么，非要追著您跑！”

黃蓉心中咯噔一下，暗叫這小子感覺竟如此敏銳！

但她的反應(yīng)快得驚人，臉上那點笑意非但沒減，反而更盛了，仿佛楊過說了一個特別逗趣的笑話：

“哎喲喂！我的傻過兒！”她笑得眉眼彎彎，語氣里充滿了“你這孩子真不懂事”的嗔怪，“夢里的事兒哪能那么較真？肚子餓不餓哪能記得那么清楚？定是你饞得太投入，連餓不餓都忘了！這恰恰說明，你夢里追的，就是那股子魂牽夢繞的香味兒！”

她根本不給楊過繼續(xù)思考反駁的機會，極其自然地伸出手，親昵地拍了拍楊過的胳膊，順勢將他拉了起來：“好啦好啦，別在這兒鉆牛角尖琢磨你那饞夢了！管它是追仙女還是追香味兒呢？師娘這兒啊，有實實在在能讓你舒坦的‘好東西’！”

她一邊說，一邊已經(jīng)半推半引地帶著楊過往楊過房間的方向走，仿佛分享一個天大的秘密：“這幾天師娘可沒閑著，特意為你張羅了些溫養(yǎng)調(diào)理的湯藥丹丸。走，趁熱用了去！用了保管你渾身暖洋洋的，比琢磨什么夢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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