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凌波感受到他的僵硬,在黑暗中極輕地側(cè)頭,嘴唇幾乎擦過他的下頜,用氣聲問:“她……好像真的很擔(dān)心你?-->>”
楊過沒答,眉頭緊鎖。
門外,陸無雙繼續(xù)“表演”,語氣更沖:“說了不認(rèn)識!快走!再吵我叫人了!”
“算了……”郭芙的聲音充滿失落,帶著一絲哽咽的顫音,“也許真找錯了……別為難姑娘了……我們走吧……”
門外立刻響起武修文急切的聲音,“芙妹!話不能這么說!我知道!我知道你為了找楊師哥,這些日子失望了多少回,心里有多難受。可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更不能輕易放過任何一點線索?。?!也許……也許這次就對了呢?對不對?”
然而,就在武修文正在勸郭芙的的當(dāng)口,陸無雙房間的門卻“吱呀”一聲被拉開了!
門口站著的正是眼圈微紅、強(qiáng)忍著淚意的郭芙,以及她身后一臉凝重和警惕的武氏兄弟。
陸無雙堵在門口,雙手叉腰,跛著腳也站得氣勢十足,一副被徹底惹毛的樣子:“干嘛還不走?不是說了沒有嗎?你們還想搜屋子不成?”
郭芙吸了吸鼻子,努力穩(wěn)住聲音,目光卻忍不住越過陸無雙肩頭往里張望:“姑娘……打擾了……方才聽姑娘說……這里沒有楊公子,只有姑娘和……姑娘的相公?”她問得小心翼翼,帶著最后一絲求證。
陸無雙下巴一揚(yáng),語速飛快,帶著三分不耐煩七分調(diào)侃:“是??!就我和我那死鬼相公!怎么?郭大小姐還要查查婚書不成?”
“那……那敢問尊夫……”郭芙的目光在陸無雙身后空蕩蕩的房間里掃視。
“他?”陸無雙夸張地翻了個大白眼,手臂不耐煩地一揮,說得極其順溜,仿佛演練過千百遍:“男人嘛,都是屬野狗的!拴不住!誰知道這大半夜的又溜達(dá)到哪個野花野草的溫柔鄉(xiāng)里快活去了!說不定啊,”她故意拖長了音調(diào),眼神若有似無地瞟了一眼那緊閉的柜門,“現(xiàn)在正和哪個姑娘抱在一塊兒,親熱得緊呢!”
洪凌波聽到陸無雙這指桑罵槐、形容“相公”在別的姑娘懷里的話,聯(lián)想到自己和楊過此刻緊貼的曖昧姿勢,又羞又窘又覺得好笑。
武修文銳利的目光早已掃遍房間,唯一能藏人的就是那個巨大的雕花木柜。他眼神驟然一凝,迅速和身旁的武敦儒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色。
武敦儒心領(lǐng)神會,立刻上前一步,故意將目光投向房間另一側(cè)看似凌亂的床鋪,沉聲道:“姑娘,你相公他……”
就在武敦儒說話吸引陸無雙全部注意力的瞬間,武修文早已蓄勢待發(fā)!
他身形如離弦之箭,猛地一個箭步閃電般跨到那雕花木柜前,在陸無雙驚愕的“哎!你干什么?!”尖叫聲中,手臂灌注內(nèi)力,帶著決絕之勢,一把狠狠拉開了沉重的柜門!
“嘩啦——”
柜門洞開!
然而——
柜內(nèi)空空蕩蕩!
只有幾件疊放整齊的客棧備用被褥。
武修文、湊上前的郭芙、武敦儒,三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瞬間僵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從緊張、期待,瞬間化為難以置信的愕然和茫然。
真的沒人?
陸無雙立刻抓住機(jī)會,叉著腰,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被侵犯的憤怒:“喂!你們什么意思?大半夜闖進(jìn)我房間,翻我的柜子?!看清楚了嗎?沒人吧!要不要再翻翻我的床鋪啊?看看我床底下有沒有藏你們要找的楊公子?!要不要把地磚也撬開看看?!”
陸無雙這連珠炮似的質(zhì)問,加上柜子里確實空無一人的事實,讓郭芙瞬間漲紅了臉,羞愧、難堪、巨大的失落如同海嘯般將她淹沒。
她連連擺手,聲音帶著哭腔,語無倫次:
“不不不!姑娘誤會了!是我們失禮!是我們莽撞!修文哥哥!快……快給這位姑娘賠不是!敦儒哥哥,我們走!快走!真是……真是對不??!對不住姑娘了!”
她幾乎是逃也似的,拉著同樣尷尬的武氏兄弟,匆匆離開了房間,腳步聲迅速消失在走廊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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