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疑讓索娜慌亂了,她脫口而出:“這不會影響你的工作嗎?”
“不會,快要到組織獻花的時間了,我本來就要離開這里。”
血魔領(lǐng)著扎拉克打開房門,他先對被嚇得不輕的親衛(wèi)囑咐游行事項,便邁步離去,只落下沉默的暴魔一人觀望。
“單線程的*女妖河谷粗口*!”她低聲罵了一句,便也抬腳跟上。
逐漸遠離喧鬧的節(jié)日洪流,寬闊的街道暗下來了,特別改造的路燈提供著微弱的照明,萬幸光芒下還有人氣留存,不至于顯得可怖。
“索娜的眼袋消下去不少,是在家里睡了好覺嗎?”
杜卡雷的語氣很溫柔,索娜把目光從奇裝異服的提卡茲身上收回,轉(zhuǎn)到蒼白的臉上,發(fā)現(xiàn)他在注視自己后,又別過視線不去看他。
溫聲細語的血魔大君嗎?上一次見到還是在第一次見面時。心里高興,卻有股違和感揮之不去。
低頭縮下肩,緊盯著揉捻衣角的指尖,索娜心虛地笑:“孩子們最近都開始聽我勸教了,納西莎今天要去上學(xué),已經(jīng)睡下,索菲婭她們回拉特蘭城,希爾達被阿黛爾帶著熟悉宿舍房,我就有空閑休息了?!?
絕不是被洪水創(chuàng)暈后泡溫泉又因為希爾達狂奔城區(qū)八百里加長跑最終被氣暈的精神煥發(fā)!
但杜卡雷卻聽出了其它問題:“她們又讓你為難了?”
所以你才會這樣重視,這樣溫聲細語嗎?
索娜意識到問題的答案:杜卡雷從最開始就看出了她的心事,他從最開始就想這樣詢問。
難的違和感消散,方才精神的尖耳朵也軟下來,油亮的大尾巴垂在身后。她打了個冷顫。
杜卡雷感受她陰沉的情感,見索娜不答話,提議說:“我在這里等下邏莉絲。你如果帶了錢,前面有家甜品店賣苦瓜汁,能幫我買一杯嗎?”
“有帶錢包的,你等我一會兒?!彼髂纫贿叿诖贿呑吡恕?
杜卡雷在原地等待兩秒鐘,估摸著承諾的時間差不多了,便轉(zhuǎn)身去找邏莉絲。
這位女妖之主遠遠地吊在后頭,面無表情的模樣活像飄在博士身后的普瑞賽斯,就連身旁飄散的怨氣都活靈活現(xiàn),杜卡雷走到她旁側(cè)時,她還在發(fā)愣。
“邏莉絲,今天有什么煩心事分享給我?”
杜卡雷給順路買的漿果茶插入一根新的吸管,小心懟進邏莉絲嘴里,暴魔退開,默默盯著血魔。
半晌,她認真地說道:“今天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離你越近越痛苦,但見不著你時又會很空虛?!?
“被迫害出心理疾病了?正巧旁邊就是服裝店,我陪你把這身傷風敗俗的衣服換了,順便改善一下心情?!?
杜卡雷皺眉思索,憑自身經(jīng)驗提議,于是某女妖又臉紅了。
“不用了?!边壚蚪z突然釋懷地笑,“我現(xiàn)在好多了,而且我不喜歡喝帶腥味的飲料,你不如給我買杯苦瓜汁?!?
“可我不喜歡喝苦――”
杜卡雷話還未說完,一根吸管就闖進口腔,低頭看去,一只閃閃發(fā)亮的扎拉克晃著大尾巴,吸一口,是他最不喜歡的味道。血魔的臉頓時泛紫。
不過一向小心翼翼的索娜卻沒有注意這一點,她火紅的尾巴歡快地搖動,就像流星繞著星球旋轉(zhuǎn)。
這會兒功夫她也等不上杜卡雷道謝,耳朵一立,就干脆向他說起來:“在甜品店的那條巷口,正好能看到克蘭達爾娛樂區(qū)最大的摩天輪,杜卡雷,你還記得是什么時候的事對吧?”
“我去過那里嗎?”杜卡雷奇怪地問道。
街道的行人愈加稀少,安靜持續(xù)了一段時間。
“……是,是嗎?可能是我記錯了吧?!?
“不,是我沒有記住?!倍趴ɡ咨焓执钌纤髂阮澏兜淖蠹?,“我只剩下一點印象了,對不起?!?
“就是你給予我友誼之證的時候……”
索娜抱著微弱的希望提醒,但杜卡雷連有沒有去過游樂園都忘記了,怎么可能還記得在那里做了什么??沙龊跛饬系氖牵趴ɡ组_口了。
“四月十五日晚,在克蘭達爾區(qū)最大的摩天輪的最頂端。我記得是薩克雷讓我去的,經(jīng)調(diào)查,他是被綠毛怪物強迫的?!?
沒有理會目光呆滯的索娜,杜卡雷自顧自地往遠處移動,同時提醒說:“邏莉絲,獻花儀式快到了。”
為什么?目送杜卡雷快步走遠。索娜心中一片苦悶,胸腔像被冰塊壓住,臉也燒地通紅。
“習(xí)慣就好,他這兩年病得很重。”邏莉絲站到索娜身旁,“你知道我為什么沒有讓你一開始就從家庭入手嗎?因為杜卡雷根本不會特意保留沒有意義的記憶,既然你已經(jīng)認識到工作的困難,就趁早放棄吧。”
瞧著杜卡雷漸行漸遠的背影,邏莉絲面紗下的臉色陰晴不定:長生者久經(jīng)考驗的人生經(jīng)歷使他們難以被撼動精神,但杜卡雷在短短三年里被號星士和穿越者奪舍,被光幕游戲真相沖擊,被弗里斯頓補刀,認知在這樣一通操作下被連續(xù)重塑了三次。
完事又被另一個杜卡雷沖腦子,最后還有數(shù)之不盡的眾魂開大會……雖說老祖宗們的力量和權(quán)限不是白送的,但你們就不能換個人薅嗎!
魂靈一個個的都把杜卡雷當許愿機磕頭外加奉獻自我,怎么滴,這么殷切,他是你爹???(號星士難說)
“可您之前愿意幫我追逐他,為什么現(xiàn)在卻讓我放棄,難道您嫉妒了?”
索娜的面部放松,她冷靜下來,心跳卻隨語鼓動。
“嫉妒?不,我不可能嫉妒?!边壚蚪z更顯漠然,她的心跳似乎與某人同步,詞句中滲出綿軟,“我是喪鐘王庭的主人,不是路邊的主領(lǐng),或許以前與杜卡雷郎才女貌,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放棄了。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在一棵鐵樹旁等待開花?!?
兩人沉默,杜卡雷已經(jīng)走了一段距離了。
索娜躊躇著,最后迅速開口念出腹稿:“不管怎樣,我愛他,所以我會接納,承受他的一切,而且我答應(yīng)過丹索閣下,我已經(jīng)有過準備了。”
扎拉克跑開,而暴魔在牙縫里擠出一句話:“短生種的迷之自信罷了。”
她也追趕,但慢悠悠吊在后頭。
“獻花啊……我好像把相關(guān)工作推給了安多恩,不知道他干得怎么樣了?!?
――
“啊啾!”
安多恩?雅迦坦哲羅思突然鼻尖一酸,趕忙在后仰腦袋,闔住雙眼之前,快速抽出手帕捂住口鼻。
教宗喘了口氣:*拉特蘭俚語*的,哪個倒霉催的在念叨我?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