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馮秋生對面,大致掃了一眼棋局。
    如果他沒認(rèn)錯的話,這應(yīng)該是前朝棋圣孫景芝留下的殘局,被稱為“困龍局”。
    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大逆不道,卻是前邊皇帝親自取的名,就因為這個殘局足足困了他七七四十九天,仍舊沒能破解。
    名字倒也是順理成章。
    自那之后,后人無一能夠參破此局,趙旻一時間有些拿不清馮秋生擺出這一局來跟他這個幾歲的小孩子對弈,究竟要做什么。
    “馮老先生,此局晚輩怕是無能為力?!?
    趙旻垂下眼眸,心里撲通撲通的跳了半天。
    他并非真的解不開,當(dāng)初謝流云跟他探討過這個殘局。
    不過師徒二人都是點到為止,皇帝都解不開的局,他們?nèi)f一真續(xù)上了,這名聲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趙旻的理由就更加簡單粗暴了,他師父,堂堂帝師謝流云都對外宣稱無能為力,他當(dāng)然不會在這個時候逞強。
    馮秋生打量了一眼趙旻,目光渾濁不知在思索什么。
    而趙旻也很坦然,自從重生在五歲小屁孩身上后,他最擅長的就是裝無辜。
    良久,馮秋生哈哈一笑,“不打緊,我們重頭來。”
    趙旻點了點頭,重新規(guī)整好了棋盤,二人你來我往,很快,棋盤上已經(jīng)有了紛爭之勢。
    馮秋生贊嘆的看向趙旻,“真是后生可畏啊!”
    趙旻語氣神態(tài)都非常謙虛,“馮老先生過獎了,晚輩不過是跟著我?guī)煾笇W(xué)了點皮毛。”
    馮秋生若有所思的看著棋盤,手中白子遲遲不落。
    “你跟謝流云學(xué)了多久?”
    趙旻一時間不知道他問的是拜師還是下棋,略微思索片刻,便只說了下棋。
    “半年。”
    馮秋生眼底閃過一抹震驚,隨即隱去,如同平時那樣捻著胡須點了點頭。
    “趙旻,你可愿拜我為師?我馮家不論是在民間或是朝堂,都有一定的底蘊?!?
    馮秋生這句話說的倒不錯,但趙旻也不傻,他師父可是帝師,皇帝的師父!
    “多謝馮老先生厚愛,晚輩昨天的答案想必馮老先生已經(jīng)知道了,今天仍舊是那個答案?!?
    趙旻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他現(xiàn)在才知道,拒絕一個位高權(quán)重的人,需要慎之又慎,可是他并沒有那么多的耐心。
    罷了,不慎重那就不得罪人也行,反正他現(xiàn)在有謝流云這個大靠山在。
    馮秋生惋惜的嘆了口氣,像是趙旻這個答案傷到了他的心一樣。
    “當(dāng)真不再考慮考慮?日后你要是入朝為官,馮家必定會是你最大的助力!謝流云雖然是帝師,謝家的勢力也不容小覷,但是身居高位,盯著他的必然有很多雙眼睛,你……也一樣?!?
    “不過你現(xiàn)在還小,不需要過早的答復(fù)我,等以后改變主意了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或者找鎮(zhèn)兒?!?
    馮秋生就差明白的把話告訴趙旻,往后萬一趙旻真遇到什么事了,謝流云雖然名聲好勢力大,但是礙于各種原因不一定能及時給到幫助。
    但是馮家就不一樣了,有謝流云當(dāng)靶子,馮家完全可以私下里傾向趙旻。
    但這些對趙旻來說并不-->>是最優(yōu)解,甚至謝家也不是。
    謝流云從來沒有打算為了謝家培養(yǎng)趙旻,而是為了坐在至高位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