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空氣混著霉味和煙味,嗆得人嗓子發(fā)疼。
張岳山看著妻子秦梅掛斷電話,臉上那種癲狂的表情讓他從骨子里發(fā)冷。
“你真的找了老三他們?那些人是亡命徒!”
秦梅不耐煩地揮開他的手,雙眼放光。
“亡命徒才好!亡命徒才敢動手!”
她湊近張岳山,聲音壓得又低又尖。
“你沒聽懂嗎?陳家完了!被江龍那個小畜生一天就搞垮了!”
“這是我們的機會!天大的機會!”
張岳山連連后退,他被妻子的樣子嚇到了。
“什么機會?你綁了紫月,江龍會殺了我們的!”
“他敢!”秦梅尖叫起來,又猛地捂住嘴,神經(jīng)質(zhì)地四下張望。
她把聲音壓回喉嚨里,吐出來的字句卻像淬了毒的釘子。
“張紫月是他唯一的軟肋。只要我們捏住張紫月,他就是一條龍也得盤著,是虎也的臥著!”
“陳家那么大的產(chǎn)業(yè),現(xiàn)在就是無主的東西!我們讓江龍去拿,拿過來不就是我們的了?到時候我們?nèi)猓l認識誰!”
張岳山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一句話。
他看著眼前的妻子,只覺得陌生又恐怖。
秦梅沒再理他,拿起手機,又發(fā)出一條信息。
老地方,等她出門就動手,手腳干凈點。
……
出租屋里。
張紫月在房間里換衣服,準備出門繼續(xù)找工作。
雖然江龍說養(yǎng)她,但她不想成為一個廢人。
客廳里,江龍的手機輕微震動了一下。
他劃開屏幕,加密信息彈了出來。
秦梅已聯(lián)系混混‘老三’,地點在你家樓下舊巷,目標人物張紫月。
另,上官家嫡系,上官凌霄,已于十分鐘前抵達江州機場。
江龍的眼睛瞇了起來。
他點開附帶的第二份文件,一張照片跳了出來。
照片里的年輕人穿著剪裁合體的手工西裝,戴著金絲眼鏡,嘴角掛著笑,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眼底卻藏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審視和傲慢。
上官凌霄。
上官家派來的第一條狗嗎?
江龍的指尖在屏幕上輕輕滑動,刪除信息,然后撥通了侯坤的電話。
“龍王?!?
“秦梅那邊,讓她的人先動手?!苯埖穆曇艉芷届o。
電話那頭的侯坤愣了一下。
“您的意思是……放任他們?”
“演戲就要有觀眾。我倒想看看,上官家的這位大少爺,來江州的第一出戲,想怎么唱?!?
江龍的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
“不用我們的人出手,找?guī)讉€信得過的,在暗處準備收場就行。別傷到紫月。”
“是!”
“還有,上官凌霄的行蹤,我要實時掌握。”
“明白!”
掛了電話,江龍走到廚房,倒了一杯溫水。
張紫月正好從房間出來,看見他,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我出去一下,今天約了個面試?!?
江龍把水杯遞給她。
“去吧,路上小心。”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看不出任何波瀾。
張紫月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心里暖暖的。
她現(xiàn)在越來越習(xí)慣江龍的這種平靜,這讓她感到安心。
“那我走了?!?
“嗯?!?
看著張紫月關(guān)門離開,江龍走到陽臺,點燃了一支煙。
煙霧繚繞,遮住了他眼中的冷意。
上官家,你們終于來了。
……
江州國際機場,貴賓通道。
陳石佝僂著背,站在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旁邊,大氣都不敢喘。
他一夜之間,頭發(fā)白了大半,整個人像是老了二十歲。
通道口,一個年輕人走了出來。
他身后跟著四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氣場迫人。
“上官少爺!”
陳石立刻點頭哈腰地迎了上去,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
上官凌霄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徑直走向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