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陰影里,少校趙凱靠著冰冷的墻壁。
他雙臂抱在胸前,嘴角掛著毫不遮掩的冷笑。
這些記者,正是他引來的。
既然在軍部內(nèi)部的規(guī)則里無法撼動那個年輕人,那就借來輿論的刀子,從外部將他千刀萬剮。
見江柏舟沒有回復(fù),記者接著問。
“江柏舟先生!請問你這身神秘鎧甲的力量從何而來?是否與城外的異獸有關(guān)?”
“對于南宮焱同學(xué)‘撿漏’了本該屬于你的保送名額,你內(nèi)心真的毫無怨嗎?”
“你的出現(xiàn)是否證明了我們現(xiàn)行的教育選拔體系存在巨大不公?
你是在用這種方式進(jìn)行無聲的抗議嗎?”
趙凱的笑容愈發(fā)得意,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江柏舟被唾沫淹沒,被輿論撕碎的下場。
就是江柏舟有些太過于平靜了。
讓他感到了些許不安。
面對這洶涌的輿論浪潮,江柏舟的臉色平靜如初。
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像帶著某種奇異的穿透力,清晰地傳到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我的看法?”
目光掃過面前一張張或好奇、或貪婪、或幸災(zāi)樂禍的臉。
“我的看法是,你們有時間在這里圍堵我,不如多去關(guān)心一下,城墻外的異獸今天又殺死了我們多少同胞。”
話音平淡,卻像一柄重錘,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口上。
喧囂的現(xiàn)場,出現(xiàn)了剎那的死寂。
江柏舟沒有給他們反應(yīng)的時間,繼續(xù)說道。
“保送名額?”
“真正的強(qiáng)者,從不屑于這種身外之物,未來我會自己考上去。”
“南宮焱同學(xué)想要,那就給他唄?!?
這番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這和他們預(yù)想的劇本完全不同。
就連遠(yuǎn)處的趙凱,嘴角的冷笑也僵硬了。
江柏舟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人群,穿透了墻壁,望向了更遙遠(yuǎn)的地方。
“與其將精力耗費在制造內(nèi)部矛盾,挖掘所謂的對立上,不如想一想。”
“如何,把那些異獸殺死?!?
“這樣不就是沒有那么多傷亡了嗎。”
江柏舟不再壓抑那源自九百九十九次輪回的靈魂威壓。
一絲若有若無,卻凝練如實質(zhì)的殺伐之氣,如同水銀瀉地般逸散開來。
面前的記者們,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們感覺自己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連呼吸都變得無比困難。
手中的話筒和相機(jī),重若千斤。
他們甚至不敢再與那道平靜的身影對視,靈魂深處傳來的戰(zhàn)栗,讓他們只想跪地臣服。
這一幕,通過現(xiàn)場的直播鏡頭,毫無保留地傳遍了整座江城城。
軍部指揮室。
巨大的屏幕上正播放著現(xiàn)場畫面。
李振國司令員“啪”地一聲,猛地一拍身前的合金桌子,震得水杯嗡嗡作響。
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放聲大笑,笑聲洪亮而暢快。
“好!好一個沒有傷亡!”
“說得太好了!”
李振國站起身,在指揮室里來回踱步,臉上的興奮之情溢于表。
“此子之心胸,可容納山川與大海!
有12境王者之資!”
江城城第一高級中學(xué),校長辦公室。
校長王建國呆呆地看著屏幕,渾濁的老眼中,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他想起了自己宣布名額易主時,那個少年平靜的眼神。
當(dāng)時他只以為是少年故作鎮(zhèn)定,或是早已心死。
現(xiàn)在他才明白,那是一種何等超然的格局。
“啪!”
一聲脆響。
王建國狠狠一巴掌抽在了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我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我險些親手毀掉了一個時代的開創(chuàng)者!我王建國,有罪啊!”
蘇家。
豪華的客廳里,蘇沐雪正拉著母親周文心的手臂,指著屏幕里那道挺拔的身影,興奮得小臉通紅。
“媽!媽!你快看,就是他!就是江柏舟!他剛才那番話,是不是太帥-->>了!”
周文心是一位氣質(zhì)溫婉的貴婦,她寵溺地摸了摸女兒的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