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紀淮忱邊上的時候一個沒站穩(wěn),紀淮忱手快接住了她。
紀禾借著紀淮忱的力坐下,傾斜著身子靠在他身上,語氣音調(diào)聽著像是喝醉了,“哥哥,你不要因為外人和自己的親弟弟傷了感情?!?
她說話的聲音不小不大,帶著耳朵的人基本上都能聽見,也有不少人循聲湊過來。
“紀禾叫忱哥什么?”
“你耳聾啊,她叫哥?!?
“我去,什么意思?紀禾怎么成他妹妹了?那她說的外人是......清絮?”
紀淮忱下意識去看紀清絮。
本以為紀清絮會面色難堪,沒想到他在她臉上根本沒看見任何表情。
氣憤,難過,尷尬。
無論哪種,都沒有。
紀清絮始終穩(wěn)穩(wěn)地坐在那,神色溫淡,叫人看不出情緒。
紀淮忱低聲呵斥了句,“紀禾,注意場合!”
紀禾被兇得一怔,隨即便撇著嘴委屈道:“絮絮的命比我好多了,絮絮什么都不用做,站在那就有的是人為她前仆后繼,我呢?”
像是酒精上頭,她打了個酒嗝,晃著手指向自己。
“我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家人卻像見不得光一樣不能承認,說句話也要被罵,如果可以,我真想和絮絮換?!?
紀淮忱想把她帶走,可她嘴里還在嘟囔。
林頌一實在聽不下去了,嘴里罵了句,來勢洶洶地過來。
但手下還是留情了,只拽著紀禾的手將她一把拉起來。
“你真是有娘生沒娘養(yǎng),苦日子過慣了見著個枝頭就費盡心思往上躥,這么點事也值得故意拿到這來說?!?
紀禾不怕她,當即回擊:“不愧是朋友,也算是物以類聚,都是沒禮貌沒教養(yǎng)的東西?!?
林頌一冷笑了聲,“剛剛都醉得站不穩(wěn)了,說話都繞舌頭,現(xiàn)在思路倒挺清晰。紀禾你有意思嗎?不就是紀家千金嗎,也就你當個寶,恨不得逢人就要介紹一遍?!?
盡管沒醉,但此刻酒精上頭,紀禾早忘了自己的人設。
她插著腰,聲音尖亮,“紀清絮她不稀罕怎么也沒見她讓位???她不稀罕她拿紀家給自己撈好處。她不稀罕......”
她呵呵笑兩聲,“說出去誰信啊!”
“絮絮早就不靠紀家吃飯了,反倒是你離了紀家才會餓死吧。”
林頌一一句接一句,完全不給紀禾插話的機會。
“哦還有,不許你公開身份是你那個首富爸的意思吧,他都不想承認你的身份,你在這演什么丑小鴨變白天鵝呢?”
紀禾氣的嘴唇顫抖,沒話反擊了,她順手拿起桌上的酒杯砸過去。
酒灑了一地,圓潤敦厚的杯底被她用了十足的力砸到林頌一的額頭。
林頌一的額角瞬間流了血,沿著太陽穴一路流下去。
周圍人都驚呼一聲,沈雋然忙拿了紙就去按住林頌一的傷處。
紀淮忱把紀禾拽到自己身前,看似在替林頌一說話,話里話外卻都想小事化無。
“紀禾,別太過分了,還不快和頌一道歉!”
他輕輕推了下紀禾,“頌一是看在你丟了二十幾年,好不容易回家才讓著你?!?
紀禾不服,卻也知道鬧大對她沒有好處。
正考慮著怎么道歉才能惹人憐,卻突然被人拉過身,還沒反應過來,“啪”的一聲,她的臉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她的膚色不算白,所以臉上蓋了一層又白又厚的粉底。
可那巴掌力度實在太大,臉上頓時浮現(xiàn)清晰的掌印。
紀禾被打得耳邊一陣轟鳴,怔怔地摸了下被打的地方,隨后她發(fā)瘋似的叫:
“紀清絮!你敢打我!你算個什么東西,我讓你滾你就得滾,你還敢打我!”
說著紀禾伸手朝紀清絮扇去,裴知聿猛地站起身想去阻止,還沒等巴掌落下,紀清絮就鉗住她的手,紀禾試圖抽出來卻動彈不得。
隨即紀清絮反手狠狠又給了她一巴掌,力度比上一個更大。
紀清絮眼里像是初春未消的寒冰,聲音透著讓人打顫的冷意:“一條狗,也敢在這里叫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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