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沙發(fā)前,彎腰拿起茶幾上的一包藥,又折回她面前遞給她。
“乖乖吃藥,病才會好,絮絮要聽話。”
紀清絮忍著恐懼伸手去接,皮笑肉不笑:“謝謝哥哥,那我回房吃藥了。”
得到紀淮忱許可,她顫顫巍巍挪動腳步,逃也似的上樓回了房間。
她能感受到背后有雙眼在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可她沒勇氣回頭。
進了房間,紀清絮才終于得到緩解。
她一步都走不了,倚靠著門一下子滑落在地,急促呼吸著。
軀體化又發(fā)作了。
她打開袋子翻出阿普唑侖,剛擰開藥蓋就頓住動作,旋即她扔下手里藥瓶,從包里拿出她自己的藥胡亂吞下去。
還沒等藥效發(fā)作,身后的門便驟然震動,“絮絮,哥哥擔心你,打開門讓我看看你?!?
紀淮忱的聲音一出現(xiàn),她就忍不住戰(zhàn)栗了下,隨后用平和語調回:“等一下,我換個衣服就出去。”
紀清絮不敢耽誤,胡亂套上個睡衣后就打開房門,站在紀淮忱面前強顏歡笑。
現(xiàn)在他又回到平日里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那副溫潤模樣。
紀淮忱抄在兜里的手伸出來摸了摸紀清絮的頭,“沒事就好,休息一會下來吃飯。”
她乖順點點頭,目送紀淮忱下樓。
一晚上她都如坐針氈,只要出現(xiàn)在紀淮忱的視線里她就忍不住害怕,只有回到房間,無人的時候才放松一點。
哥哥寵她嗎?
當然是寵的,但他的溫柔并非一成不變。
從小到大,只要她稍微脫離了他的掌控,便會出現(xiàn)今天這樣的狀況。
她記得高中時,有一次她臨時被林頌一拽去參加一個男同學的生日會,等她想起來告訴紀淮忱時生日宴已經(jīng)快要結束,她便收起了手機。
等她到家時,家里一片漆黑,她還以為是停電了,邊換鞋邊叫著紀淮忱,卻始終沒人應答。
她正放下心來往客廳走,忽然一道聲線響起,陰惻惻的,就和今天一樣。
“去哪了?”
紀淮忱一向不許她和其他異性走得太近,她便撒了謊,“我......我去一一家寫了一會作業(yè)?!?
不知是她撒謊時的演技太拙劣,還是太緊張漏了餡,紀淮忱一眼便看穿她的伎倆。
他慢悠悠走到她面前:“乖孩子是不會騙人的。”
她聽見這話就像ptsd,“沒騙人?!?
紀淮忱并不在意她有沒有說實話,湊近她。
“絮絮只要清楚,所有想接近你的人,尤其是男生,都不懷好意,他們無非覬覦你的臉或地位,哥哥才是愛你的人?!?
“也只有哥哥愛你?!?
哪怕時至今日,紀清絮也依然能想起當時她的感受。
只有毛骨悚然。
紀淮忱就用這兩句話將她困在他身邊,讓她以為自己身后就是懸崖,而面前荊棘叢生,唯有他才是唯一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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