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座位就算了。
人還多,擠在一起就跟沙丁魚罐頭一樣。
手腳根本舒展不開。
其實這樣,張北行就還能夠接受。
但問題就在于,除了這些之外,車廂里面的味,還非常的大!
泡面味,腳臭味,汗臭味,尿騷味,煙味...
這些氣味混合在一起。
那滋味,可真別提了!
尤其是隨著屬性的提升,張北行的五感還得到了大幅度的加強。
這就使得他這次火車坐的,無異于是在受刑!
索性現(xiàn)在,一切終于結(jié)束了!
“舒坦!”
呼出一口白霧,張北行又道一句。
接著扭過頭來,就看到霍鴻浩他們已經(jīng)拎著各自的行李從車廂里走出,一個兩個,表情也都不是很自然。
顯然,這三十一個小時的站票,也給他們折騰了個不輕。
站在原地舒緩了一下筋骨,活動了一下四肢。
他們來到出站口的衛(wèi)生間里接了一捧涼水,將臉上的油膩感洗下去。
接著出門,感受著那鋪面吹來的冷風(fēng),大家伙都清醒了不少。
霍鴻浩看了一眼空中飛舞的雪花。
扭頭看向張北行:“張老弟,接下來你是什么安排,跟我們一起回石市軍區(qū)嗎?”
“不了,忙碌了這么長時間,我準備給自己放個假。”
張北行搖頭說道。
這幾個月他實在是太忙了。
又是去挑戰(zhàn)那盜天機般尾崎八項,全國各地到處跑。
又是去和境外販毒團伙廝殺。
最后還在普洱當?shù)貐⒓恿艘粋€軍備評測。
全程都沒有怎么休息過。
現(xiàn)在難得沒有事了,加之年關(guān)將近。
他自然要給自己放個假,讓自己好好休息一番,順便調(diào)整調(diào)整狀態(tài),尋思一下那以炁御器的建議該怎么完成。
聽到張北行這話,霍鴻浩點了點頭:“行,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不過這大晚上的,還下雪,估計你也不好打到車,你要去哪?用我們載你一程嗎?”
張北行依舊搖頭:“不用,我自己走走就行了,你們忙你們的吧。”
“好,那我們就不奉陪了,告辭!”
見到張北行拒絕了他的提議,霍鴻浩也沒有強求什么,只是如是道了一句,就帶著那些士兵們前往地下停車場,往石市軍區(qū)里趕了。
而張北行,則是在和霍鴻浩告別后。
看了一眼那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從懷里摸出一包塔尖,將其點燃,深吸一口。
感受著嗆人的劣質(zhì)煙氣順著喉管一路來到肺腑,最終在肺腑中變得溫熱。
張北行頓了片刻,將其一口呼出。
接著把煙叼在嘴上,雙手插兜。
朝著遠方走去。
不多時,他的身影就徹底消失在大雪之中,再也不見蹤跡。
...........
早上八點,石市別墅區(qū)里。
睜開惺忪睡眼,林絲綺從床上坐起來,通過窗戶,看著那經(jīng)過一夜時間,已經(jīng)在外面堆起七八厘米厚的白雪,愜意的抻了個懶腰。
下雪天睡覺什么的,最舒服了。
不過一個人的話,終究還是有那么一點冷清。
“也不知道老張這個瓜娃子在干什么。”
“他都在抖音上發(fā)布視頻了,想必已經(jīng)忙完了吧?!?
“但為什么這么多天還沒有消息呢?!?
“難道是又出什么其他的事情了?”
腦海中閃過這個想法。
林絲綺覺得不無可能。
張北行可是出了名的大忙人。
尤其是在18年的九月份之后。
連著四個月,她都沒見過張北行幾面。
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她就會收到張北行在大夏各地亂跑的消息。
要么是去收集武學(xué)了,要么就是去挑戰(zhàn)極限了。
少有閑下來的時候。
或許...這就是變強的代價?
“唉!”
林絲綺嘆了口氣,接著找到張北行的聊天框,發(fā)了一句‘在干嘛’過去。
接著就起床,來到衛(wèi)生間洗漱去了。
在她洗漱的這個期間里。
張北行回復(fù)了她:“干!”
“噗!”
林絲綺嘴里的漱口水直接噴了出來。
她擦了擦嘴,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這個回答,還真是很符合張北行的性格,一如既往地不正經(jīng)啊。
明明人都不知道在哪,但偏偏就是要口嗨一下。
不過她也沒有去糾正,反而是順著張北行的話,往下道:“好啊,那你來嘛?!?
發(fā)完這句話,她就等了起來,但直到她洗漱完,都遲遲不見張北行的消息反饋回來。
見此狀,縱使林絲綺心中早就有所猜測,也遏制不住的感到有些失望。
正當她準備回張北行一句‘開玩笑的’時。
“咚咚咚—”
敲門聲從門口傳來。
聽到這個動靜,林絲綺眉頭一皺。
她現(xiàn)在居住的是別墅區(qū),物業(yè)極好,若不經(jīng)過核實,輕易是不會放任何閑雜人等進來的。
因此,林絲綺并不擔心門外是什么不法分子。
但要不是不法分子的話,又有誰會在大早上的過來找自己呢?
她媽媽嗎?
可是他媽媽是在三天后才到石市啊。
鄰居的話,她平日里又和那些人沒有任何交集,這就更不可能了。
會是誰呢?
林絲綺不知道。
出于謹慎,她穿好衣服,來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面看了一眼,下一刻,林絲綺直接愣在了原地。
因為此刻,站在門口,敲響了大門的人不是別人。
正是她之前還一直在心心念念的——張北行!
“老張!”
一把拉開大門,林絲綺也不管張北行的身上全是雪,一把就撲向張北行,嘴里發(fā)出歡呼雀躍的驚呼。
“誒誒誒,我身上涼,別搞,你一個女孩子家家,大白天的見到個男的就撲,這成何體統(tǒng)啊。”
看到林絲綺這個舉止,張北行嘴上雖然是在吐槽,但是身子卻動都沒有動過。
只是在林絲綺即將撲過來之前,暗暗調(diào)動體內(nèi)的后天五氣,將身上的雪震落,同時讓身體暖和起來,防止林絲綺受涼。
他的動作很隱秘,林絲綺并沒有注意到。
只是一把撲到了張北行的懷里,將頭埋進其中。
深吸一口氣。
然后...
“嘔—”
“老張,你這是剛從垃圾堆里爬出來嗎?”
撲過來的時候有多快,林絲綺現(xiàn)在離開的就同樣也有多快。
感受著鼻子里殘存的那復(fù)雜味道,林絲綺干嘔一聲,沒好氣的對張北行問著,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
見到她這樣,張北行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梗著脖子,沒好氣道:“什么垃圾桶,這什么話?哥們坐個火車,到你嘴里怎么就變得這么埋汰了?”
“絲綺你變了,你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單純善良,包容性強的女孩兒了?!?
說著,張北行看向林絲綺,那眼神,就好像是林絲綺被人給掉包了一樣。
對此,林絲綺也是一點都沒有慣著,她叉著腰,哼哼道:“廢話,老娘當然不是女孩了,老娘現(xiàn)在是女人!”
“行了行了,少說這些沒用的,趕緊進來換身衣服洗洗澡,你瞧你身上這味,真是臭死了,坐個火車怎么能讓自己變得這么埋汰?。俊?
說著,林絲綺就將張北行拉進屋,從衣柜里面翻出來了身他的衣服,催著張北行去洗澡。
對此,張北行沒有多說什么。
畢竟他現(xiàn)在身上的味道,的確是有些一難盡。
“唰唰唰—”
淋浴的聲音響起。
在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熱水澡,將那坐火車時留下的味道盡數(shù)洗掉之后,張北行穿著浴袍,用毛巾搓著頭,從衛(wèi)生間里走出。
便看到換下來的臟衣服,已經(jīng)被林絲綺丟進了洗衣機里清洗。
而林絲綺,此刻則是在廚房,準備著早飯。
想到兩人之前的聊天內(nèi)容,張北行的臉上露出壞笑,他從背后抱住林絲綺:“絲綺,你之前的發(fā)挺囂張啊,兩個月不見,就這么飄???”
“去你的,還不是你個瓜娃子口花花在先,先吃飯,吃完飯了再說別的?!?
林絲綺沒好氣的拍了一下張北行攔在腰上的手,對張北行翻了個白眼。
如果是在之前,張北行被這么對待,肯定是得好好讓林絲綺見識見識隱元境超凡武者的實力的。
但現(xiàn)在嘛。
他表示林絲綺說得對,的確是得吃飯在先。
畢竟先前在火車上,他吃的只有泡面。
那玩意雖然有營養(yǎng),但分量太少,實在是不頂飽。
加之張北行今天從火車上下來后還一直在瞎溜達,肚子早就饑腸轆轆了。
因此,他也并沒有深入下去。
只是逗弄了林絲綺一會兒,就坐在餐桌前,等待開飯。
不多時,飯做好,被林絲綺端了過來。
滿滿一桌子。
這是林絲綺照顧到張北行的飯量所特意做的。
將這些東西盡數(shù)咽進肚子里,吃了個六分飽。
張北行舒服了,然后就癱在沙發(fā)上,和林絲綺聊著這幾天所發(fā)生的事情,以及具體經(jīng)過。
在將這些事都聊完后。
林絲綺喝了一口水,看著張北行問道:“所以老張,你之后還有什么別的安排嗎?還會像之前那樣,待不了幾天就又去出去嗎?”
“目前,應(yīng)該是不會了,暫時打算回歸正常生活了。”
張北行說道。
他之后要練的是以炁御器,這玩意得用苦功夫琢磨。
犯不著和之前那樣,還得滿大夏的亂跑。
而且如今初入超凡,需要調(diào)整一下浮躁的心境了,一味的快節(jié)奏練武并不是好事兒,欲速則不達。
經(jīng)歷滄桑,洗盡鉛華,方能得悟武道真諦。
所以過完年后,開了學(xué),他打算回歸學(xué)校,沉心靜氣,好好研悟超凡之路!
“這樣啊?!?
林絲綺了然,沒再多說什么,只是和張北行一起看著電視。
本來這樣還沒什么,但問題就在于,林絲綺,是依偎在張北行的懷里的。
并且此刻,偌大的別墅里面,只有他們倆人。
一男一女,皆是二十出頭,正值熱情似火的年紀。
加之久別重逢。
干柴烈火相碰撞。
唐朝牛嶠所著的《菩薩蠻·玉爐冰簟鴛鴦錦》,躍然浮現(xiàn):
玉爐冰簟鴛鴦錦,粉融香汗流山枕。簾外轆轤聲,斂眉含笑驚。
柳陰輕漠漠,低鬢蟬釵落。須作一生拚,盡君今日歡.....
“絲綺,跪下!”
當天,林絲綺和張北行很瘋狂,極盡歡樂。
一直到三天后。
張北行才心滿意足的從林絲綺的別墅里走出。
林絲綺此時正爬在窗口向他招手,只是臉色不太好看,有點蒼白,娥眉一直緊蹙著,抿著唇,似乎身體有些不適。
也是因此,張北行才沒讓她下床來送。
看著后院里那輛落滿了雪的轎車前機蓋上的四個手印,張北行呵呵一笑,沖著林絲綺招了招手,轉(zhuǎn)身離開了別墅。
……
此刻,距離過年還有十四天,時間還很充裕。
張北行想著這幾個月來,自己一直忙活自己的事,就給林彭飛和陳柔柔這倆徒弟丟了本練武心得,便把他倆教給劉邑代養(yǎng)了。
也不知道這二人如今的實力如何。
便將林彭飛和陳柔柔給叫了出來,檢驗他們的成果。
發(fā)現(xiàn)幾個月過去,在劉邑這個師公的教導(dǎo),以及張北行給予心得的幫助下,林彭飛的實力緩步提升,如今已經(jīng)初步將張北行傳授的‘天地自然功’給練到了融會貫通的境界。
按照現(xiàn)在的大夏武術(shù)境界分級的話,便是丙級。
雖然其根基尚淺,屬于是丙級武者當中最弱的。
但也看得出林彭飛這小子沒有偷懶。
之后就是陳柔柔。
陳柔柔的情況比之林彭飛的就要好太多了,本身她的天賦就很好,武學(xué)功底扎實。
加上張北行留下來的心得和劉邑的教導(dǎo),就使得她在這幾個月里,實力突飛猛進。
雖然依舊沒有摸到宗師的門檻。當然,也是因為她沒有見過血的原因。
但在偽宗師,亦或者是說甲級武者之中,她已經(jīng)算是個強者了,稀少有人能夠打過她。
摸清了二人的底細。
張北行便根據(jù)他們的情況,進行針對性的訓(xùn)練。
陳柔柔因為武學(xué)功底較強,被張北行拉過來,跟他對練。
林彭飛,則是因為接觸武學(xué)較晚,底子差,加之18年上半年那會兒還檢測出來了癌癥。
雖然最后治好了,但身子骨還是比較弱的。
沒有將身子調(diào)養(yǎng)起來,繼續(xù)練下去,這對他來說只能是事倍功半。
因此,張北行將他的訓(xùn)練改成了基礎(chǔ)訓(xùn)練,諸如扎馬步,打木人樁這樣,用來強身健體。
就這樣。
在張北行的操練之下。
時間轉(zhuǎn)瞬即逝。
2019年1月29日。
除夕夜。
坐在老家,陪著家人們一起吃完了團圓飯,放完了鞭炮。
張北行看著天上炸開的煙花,將小城的夜空染的五顏六色;耳邊又傳來叮叮咚咚的手機響聲,那是親朋好友發(fā)來的拜年短信。
“呼——”
點上一支煙,眼神閃爍。
真是有點恍惚,沒想到這么快,自己就度過了重生后的第一個新年。
回想起去年一年的所作所為。
追人販子,打老虎,殺黑鬼,打遍大夏,遭槍擊,滅販毒團伙,入超凡……
短短一年的時間里,比他上一世三十多年過得都要精彩!
而新的一年,亦是要有新的開始了!
“我這也算是沒有辜負這次重生的機會!”
張北行喃喃說道。
隨后剛準備掐滅煙頭,往回走時。
眉頭卻是突然一皺。
他扭頭看向遠方的高樓。
有那么一瞬間,在‘秋風(fēng)未到蟬先覺’的超凡感知下,他從遠處的高樓里,感受到了一股窺視感。
但這股感覺在他轉(zhuǎn)過頭來后,就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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