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姐姐,滋味如何?”
“你放心,你死了之后,我會為你多燒些紙錢的?!?
“畢竟,是我親手送你下去,陪你那個短命的娘!”
鐘毓靈仿佛聽不懂,只是不斷掙扎著,落在鐘寶珠眼里,就好似一個徒勞的小丑。
鐘寶珠笑的愈發(fā)得意,收回腳,輕飄飄對翠玉道:“動手吧?!?
翠玉咬緊了牙,手上使出全部力氣,猛地將鐘毓靈向前一推!
鐘毓靈的身體猛地一輕,半個身子瞬間懸空!
天旋地轉間,她只覺自己像一片落葉,被崖底的風卷著,即將墜入無盡的黑暗。
竹林深處,沈勵行那雙始終慵懶的眸子,驟然銳利如鷹。
他一直盯著鐘毓靈的手。
那雙手,從始至終,除了胡亂揮舞,竟沒有一絲一毫自救的動作!
眼看她整個人就要滑落,那玄色身影如鬼魅般掠出竹林,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
就在鐘毓靈的指尖即將脫離崖壁的瞬間,一道勁風襲來,她只覺腰間一緊,整個人被一股強橫的力道向后帶去!
“砰!”
她撞進一個堅實而冰冷的懷抱,鼻尖縈繞著淡淡的冷檀香。
鐘毓靈驚魂未定,下意識地死死抓住身上唯一的倚靠,像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
她抬起頭,對上了一雙深不見底的鳳眸。
是沈勵行。
另一邊,鐘寶珠和翠玉已經完全嚇傻了。
她們眼睜睜看著沈勵行從天而降,將那個本該已經摔得粉身碎骨的人救下,大腦一片空白。
“沈……沈二公子?”
鐘寶珠的臉色煞白,嘴唇都在抖。
他怎么會在這里?!
他看見了什么?看見了多少?
沈勵行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她,他只是垂眸,看著懷里還在瑟瑟發(fā)抖的女人。
直到鐘毓靈的抽泣聲響起,他才緩緩抬眼,目光冷然地射向鐘寶珠。
“鐘二小姐,興致不錯,跑到這荒山野嶺來玩推人下崖的游戲?”
他的聲音不高,卻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鐘寶珠和翠玉的心上。
鐘寶珠一個激靈,瞬間回神,連忙擺著手,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二公子誤會了!我是因近日之事心中有愧,特意來給世子祈福的,剛才寺廟內香火鼎盛,我頭有些痛,才會來這里吹吹風,未料會碰上姐姐……是姐姐,是姐姐她貪玩,非要到這崖邊上看風景,結果腳下一滑,險些掉下去!”
她指著翠玉,急切地辯解。
“我們是在救她!對!在救她!”
翠玉也如夢初醒,拼命點頭:“是啊是??!奴婢正想把大小姐拉上來呢!”
鐘毓靈卻在這時,從沈勵行懷里探出半個腦袋,一張小臉掛滿淚痕,滿是驚恐與委屈。
她帶著濃重的哭腔,指著鐘寶珠。
“我不要跟妹妹玩了!”
“妹妹壞!她要把我推下去!我不要跟妹妹玩!”
這番孩童般直白又天真的指控,讓鐘寶珠精心編織的謊瞬間成了笑話。
鐘寶珠的臉色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紫,精彩紛呈。
她又氣又急,厲聲喝道:“你胡說八道些什么!我何曾……”
“住口。”
沈勵行冷聲打斷了她。
他的目光從鐘寶珠那張扭曲的臉上移開,落在了崖邊的地面上。
那里,兩道清晰的拖拽痕跡,從幾步外一直延伸到懸崖邊緣,泥土翻新,凌亂不堪。
他嗤笑一聲,語氣里滿是嘲弄。
“既然鐘二小姐說是玩鬧,那我也不好說什么?!?
“不過……”
他話鋒一轉,那雙鳳眸里透出森然的寒意。
“此事終究事關我沈國公府的世子妃,為了以示公允,我不介意請京兆府的仵作過來,好好檢驗一下這地上的痕跡,看看究竟是失足,還是謀害。”
“京兆府”、“仵作”這幾個字,像道催命的符咒,瞬間抽干了鐘寶珠臉上最后一絲血色。
沈勵行若真把事情捅出去,仵作一來,人證物證俱在,她謀害長姐、未來國公府世子妃的罪名,就徹底釘死了!
到那時,整個京城誰還敢娶她!
“噗通!”
鐘寶珠雙腿一軟,整個人重重地跪了下去,膝蓋磕在碎石上,傳來一陣鉆心的疼。
翠玉更是嚇得魂飛魄散,跟著主子一起,連滾帶爬地跪倒在地。
“二公子!二公子饒命!”
鐘寶珠顧不上儀態(tài),也顧不上疼,雙手撐在地上,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是寶珠的錯!是寶珠一時鬼迷了心竅,嫉妒姐姐能嫁入國公府,才說了些胡話,做了些錯事!”
“求二公子看在寶珠年幼無知的份上,放過寶珠這一次吧!”
沈勵行懷里的鐘毓靈似乎被她這副模樣嚇到了,往他懷里縮了縮,像只受驚的小鹿。
沈勵行垂眸看了她一眼,再抬眼時,那雙鳳眸里的嘲弄愈發(fā)深重。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女人,薄唇輕啟,吐出的話語比崖下的寒風還要刺骨。
“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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