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的面色僵硬了一下。
司愿沒像他想象的那樣,露出一絲一毫委屈求全的模樣,只是平靜地看他。
“具體數(shù)額?”宋延的聲音沉得發(fā)啞,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慌亂,“司愿,你知道這代表什么嗎?”
代表司愿真的要和宋家一刀兩斷了。
一句話,像一道突然裂開的鴻溝,把過去十幾年的相處都隔在了對岸。
司愿垂眸看了看自己的鞋尖,指尖輕輕攥了攥衣角,語氣依舊平穩(wěn):“我知道。宋家養(yǎng)育我多年,名聲損失也好,其他開銷也罷,該我承擔(dān)的,我不會推。只是我現(xiàn)在實在有限,需要一點時間?!?
她頓了頓,抬眼時正好對上宋延復(fù)雜的目光,“如果宋總覺得不放心,也可以找律師擬定協(xié)議,我簽字畫押,絕不會賴賬?!?
宋延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悶得發(fā)疼。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司愿真的會跟他談協(xié)議,談欠債,把他們之間所有的情分都換算成冷冰冰的條款。
他原本準(zhǔn)備好的那些“臺階”,此刻全都堵在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口。
他這才知道,她依賴自己的時候怎么也推不開。
可原來并不是永遠(yuǎn)推不開。
司愿看了一眼表:“宋總,時間不早了,今天您還要談訂婚儀式的細(xì)節(jié)么?”
宋延沒說話。
司愿說:“那我就先走了。”
她起身就要離開。
司愿想快點離開。
裝灑脫挺累的,尤其是面對自己曾以為最重要的人。
司愿今天已經(jīng)說了許多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話。
只是她手還沒碰到門把手,身后忽然一道影子籠了上來。
一只手先她一步,抓住門把手,一把關(guān)上。
司愿嚇了一跳。
宋延擋著門的手微微用力,泛起青筋。
他開口,少了平日冷靜,多了幾分失控的灼熱:“別鬧了,跟我回宋家?!彼曇魤旱酶?,“那些事我會處理,爸媽不會找你的麻煩,以后也不會讓你受委屈。”
這話從前能讓她歡喜,現(xiàn)在只剩諷刺。
宋延今天有些太反復(fù)無常了,他小時候都沒有這樣過。
她推開他的手,后退半步拉開距離:“我沒鬧?!?
“我會盡快還清欠宋家的錢?!?
“祝您訂婚儀式順利?!?
司愿說完,就要再去開門,宋延去拉她,卻只拽到了司愿的包。
微微用力,包倒扣過來。
拉鏈沒拉,里面的東西嘩啦啦的掉了出來。
鑰匙,工作證,口紅……還有一瓶藥。
司愿疲憊的嘆了口氣,彎腰去撿。
宋延欲又止,他不是故意的。
他蹲下身,想幫她。
司愿說:“不用了。”
宋延正不知道說什么話時,目光忽然落在了那瓶藥上。
他先司愿一拍,撿起了藥。
藥瓶空白,上面什么都沒有寫。
“這是什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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