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
司愿伸手去拿,宋延抬起手,她一下沒夠到。
“告訴哥哥,是什么?”
司愿現(xiàn)在聽到哥哥這個詞,有些反感。
她以為,以宋延對自己的感情和態(tài)度,會和自己斷的很利索。
沒想到比她想象的難纏。
“與你無關(guān)?!?
“你隨便吃藥,不怕把身體吃壞?”
司愿有些無語。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會吃這么多的藥。
這藥是心理醫(yī)生每月按時從倫敦寄過來的,國內(nèi)沒有。
每天都要按時吃。
可是心理醫(yī)生怕她會多吃傷害自己,所以一直嚴(yán)格控制每次寄藥的量,司愿不能沒有這個藥。
“還給我!”
“你不說,我就不給?!?
他個子高,的確有說這個話的資本。
司愿無可奈何,實話實說:“治療抑郁癥的藥。”
其實說出自己這個病,無異于另一場凌遲和自我折磨。
自己是因為宋延才得上這個病。
宋延應(yīng)該會覺得更可笑吧?
他或許會把這件事告訴林雙嶼,一家人坐在一塊,一起笑話自己。
可不重要了。
宋延的確愣了一下。
他看著司愿的眼睛,捏緊了手里的瓶子。
下一秒,忽然笑了出來。
“小愿,你說,你有抑郁癥?”
司愿忍著被戳痛的心,再次承認(rèn):“是,可以還給我了么?”
“不好笑?!?
司愿聽到這句話,手僵了一下,茫然的看著宋延。
宋延露出無奈的神情,認(rèn)真道:“你不能因為雙嶼有抑郁癥,你就學(xué)她,這種藥不可以亂吃的?!?
司愿的指尖驟然冰涼,像被凍在了空氣里。
她怔怔看著宋延,連呼吸都忘了。
林雙嶼也有抑郁癥?
她那樣惡毒狂妄的女人,也會得抑郁癥么?
可是和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她被林雙嶼折磨的幾次自殺未遂,險些死在倫敦。
現(xiàn)在就連生這個病,也要被拿來說是模仿她?
如果可以選擇,司愿怎么會想得這個病。
她多少次被這個病折磨的喘不過氣,聽不了太大的聲音,一點小事就覺得深陷泥潭……
喉嚨里涌上澀意,她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
宋延還在說,語氣帶著不耐:“我知道你不喜歡她,可別用這種方式來和她比,沒意思?!?
他手里的藥瓶被捏得更緊,塑料殼子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響。
司愿忽然覺得累,累得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
她看著他,眼底最后一點光也滅了。
“我沒有模仿她?!甭曇魳O輕,好像風(fēng)一吹就要散掉。
宋延卻沒聽進(jìn)去,反而皺起眉:“小愿,我本來不想當(dāng)著你的面揭雙嶼的傷疤,可是這種病不是能拿來開玩笑的……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兩個字,像針一樣扎進(jìn)司愿心里。
以前她是什么樣?是圍著他轉(zhuǎn),把他的話當(dāng)圣旨。
是哪怕受了委屈,也會笑著說“哥哥我沒事”。
可那又怎么樣呢?
她垂下眼,不再看他:“藥還給我?!?
語氣里沒有波瀾,只有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
宋延看著她這副樣子,心里有些不悅,開始懷疑她做這些事不是因為那晚被拋下,而是刻意針對林雙嶼。
“以后不要再亂吃藥了。”
他抬手,竟直接將藥瓶往窗外扔去。
塑料瓶劃過一道弧線,“哐當(dāng)”一聲落在樓下的花壇里。
司愿猛地抬頭,眼底終于有了情緒,是震驚,是憤怒,還有一絲絕望。
“宋延!”她連名帶姓叫他,聲音發(fā)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