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令圖一直覺得,代王和官家對他一般,主要是因為他等族人在先帝一朝尷尬,對南宮沒有一絲表示,孝惠皇后名分上又壓著宋太后,人家現(xiàn)在龍飛九天,自然也沒有對你好臉色。
這純屬小人之心了,那個時候艱難,鄭國長公主尚且明哲保身,趙官家后來也只是對她不如晉國長公主親近而已,并沒有任何薄待,如果鄭國心態(tài)好一些,就會發(fā)現(xiàn)她的日子比以前好過了很多,王宏來屬于意外事件,那你總不能要求趙滋為了你的面子傷了邦媛的里子。
這話宋太后也說過她幾次,所以鄭國長公主也認命了,但賀令圖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身為武臣,為國守土,怎么可能用一般的人情來看,簡單來說就是你有本事,只要不叛變,什么都好說。
李繼隆何等身份,那還是先帝的大舅子,曹門見駕都能弄出來了,可是只要得用忠心,官家不僅沒怪罪,連雍熙太后(其實已經廢位)的命都留著。
這固然可以說是一種牽制,但更多的是對李繼隆的褒獎和安他的心。
所以邦媛和賀令圖談了兩次發(fā)現(xiàn)他還是患得患失的,就有一點不耐煩了。說到底,現(xiàn)在河北領土大面積收復,更多的將領只要沒殉國的,大部分都能用起來,我也不是非你賀令圖不可。
不說別的,李繼隆石保吉不能輕動,但楊業(yè)崔翰尹繼倫誰不能用!再不濟曹瑋和李繼和乃至種世衡也開始成長起來了。
但這次的時有些大,邦媛真的火了,原來賀令圖本事莫州知州,這次戰(zhàn)略彈跳之下,他立功心切,主動請求調往前線蔚州(今張家口)當時李繼隆就勸過邦媛,道:“賀使君大義分明,然多疏漏,蔚地耕牧交界,自古胡漢混雜,恐有不妥?!?
邦媛這多年的老上級對你的評價總不可能是錯的,于是就沒有同意這個任命,而是把它放到蔚州以南的代州。也算是酬謝他當年河口之戰(zhàn)的出色指揮。
然而,到了代州,就必須面臨一個問題,那就是再往西的云州(大同南)就屬于地理上的河東地區(qū),不屬于趙邦媛管轄,但因為兩地連結。多奇觀峻嶺,常常為遼軍所忌憚,所以兩地官員也時常需要配合。
現(xiàn)任云州知州,泰寧軍節(jié)度使乃是楊業(yè),賀令圖原本和他關系還可以,但是楊淮橘代替他當了蔚州知州,他就有意見了。
不然你楊八妹是代王進臣中的進程,但也不過20出頭一個黃毛丫頭,憑什么就比我這個百戰(zhàn)老將皇親國戚還要著臉?
這一來二去的,就算楊燁肯讓著他一二分,但領兵大將都是要服眾的,也不可能每次都認他騎臉輸出,這次河北遼軍未動,楊業(yè)就指出,“契丹國力損傷對我們來說是天大的好事,正可以集中力量收拾一下歸義軍和回紇那些不服王化的人?!?
其實也不能怨人家不服王化,主要是這個封建割據(jù)好幾百年了,誰愿意平頭來個上司管著?更何況他們的核心訴求是你先平了到處惹事的李繼遷呀,你不是也沒做到嗎?
所以曹瑋在軍事會議上說:“將軍之有理。但小子以為。河外之地,真正的心腹大患,乃是李繼遷其人野心勃勃,一心自立,只要平了他,其余諸部皆是墻頭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