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知道,荊嗣作為李繼隆的副將,自然知道,但眼下他要說公主不好救,梅詢回去就敢寫奏疏,他只能道:“你們看出來前面這片樹林,里面起碼得有萬人,咱們就五六百人探查部隊,如何進的去?需得回邢州(今邢臺)稟告節(jié)度,不然我們暴露了,只會加劇貴主危險!”
他這話有點危聳聽,但大體還是對的,種世衡卻道:“荊統(tǒng)制,你固然比我等有見識,可李節(jié)度遠在邯鄲之南,距離此六百里呢,一路上又都是偽軍,怎么過來?”
這扎心的大實話說的荊嗣棗紅大臉紅上加紅,道:“種小郎君,那你讓我們怎么辦,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就是邢州我們也是拿的何其艱難,失了根本,拿什么來救貴主?”
這里需要說明,李繼隆也好荊嗣也好都沒想搞什么友軍有難不動如山,實在是蕭太后這一手太狠,直接在河北地區(qū)以漢制漢,占領地區(qū)第一年不收稅了,這年頭,人民識字率又不高,也沒什么家國認同感,可不就被契丹人籠絡住了?一開始他們都慌了,還是李繼隆穩(wěn)得住說,“蕭綽人杰也,可總不能有三頭六臂,契丹部族復雜,她管的住耶律氏和蕭氏未必管的住別人,本鎮(zhèn)算準十日不到必生禍端?!?
他想的非常正確,削錯的時候不可能深入基層來,那么大面積河北囤積的財富,怎么可能不讓契丹貴人眼紅,雖然在蕭綽的計劃里,把宋人趕到江南去之后,早晚有辦法讓你們吐出來,但吐出來和明搶還是不同的。而且肖戳就算知道底下的一些情況。礙于這年頭的執(zhí)行力,她也沒辦法。
于是河北大地,搶劫成風,擄掠少女,個別殘暴的挑著嬰兒頭玩的都有,這個時候,不少人都懷念起宋朝王室來,畢竟除了王全兵這種不當人的東西,大部分宋朝正規(guī)軍還是有底線的多。
李繼隆知道大城鎮(zhèn)肯定拼不過的,于是就廣泛利用河北籍士卒在邢州散布消息,說是古代趙國人首都就在旁邊,大量趙國貴人都把陪葬品帶到了墓地里,契丹人已經搜刮的差不多,你竟然真的上當,開始挖人祖墳。這下終于忍不住,有人給李繼隆當了帶路黨。行舟就這么出其不意的被他光復,以此作為據點向北打探。
而耶律休哥聽說之后也沒有太吃驚,那是兩次擊敗自己的大宋首席將軍,一點本事都沒有自己才會受不了,他在燕京尚書臺對著已經華發(fā)生的蕭綽道:“皇太后,此次大軍進出,大契丹占盡便宜,而所得之宋土,皆能為我大軍提供糧草。按說不再存在退兵之顧慮。那么接下來你就應該考慮這些漢地應該如何劃分了?!?
蕭綽不樂,她畢生都希望把鑌鐵之國建設成為大唐那樣萬邦來朝的漢文明上國,剛才到了哪里,你們就要把投下軍州那一套再重新搞回來嗎?她道:“這有什么好商量的,今年的賦稅免了,明年還是要收的,到時候就按各部族出兵來激勵兒郎。”
休哥也有點生氣,道:“太后,你知道臣說的不是這個,各部落這次號召您的出兵,幾乎算是家底盡出了。您卻吝嗇賞賜他們奴仆子女。這讓他們如何信服,如何繼續(xù)為主上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