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怕極了水刑,更怕?lián)撋险_告當朝戶部尚書的罪名,將所有事情一股腦地抖落出來。
“楊大人!若您不相信小人,可以找顏府的老管家來對峙,小人還記得那顏府的后院,有好大一座假山,上面還鑲嵌著麒麟呢!”
顏希哲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后衣襟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
楊帆笑呵呵的問顏希哲道:“顏大人,要不要本官將你顏府的老管家召來,與沈三對峙?哦,想必你顏府的老管家對顏大人忠心耿耿,不會承認見過沈三,甚至會將罪名自己擔待下來?!?
“不過我這幫錦衣衛(wèi)衙門的兄弟,大多都從親軍都尉府出來,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無論是武藝還是用刑的手段,親軍都尉府會的他們會,親軍都尉府不會的,他們也會,對于冥頑不靈者,錦衣衛(wèi)有的是辦法,撬開他們的嘴?!?
楊帆一步步逼近顏希哲,陰冷的氣息讓顏希哲忍不住后退。
“當初這沈三可是鐵骨錚錚死活不開口,可是一道‘水刑’下去,沈三什么都交代了,顏大人不妨賭一賭,你家的老仆人,能撐得住多少刑罰才交代?”
顏希哲從看到沈三的那一刻開始,就知道他收受江浙士紳賄賂的事情瞞不住了,不過他就像一個溺水的人,拼命抓住最后一顆僥幸的稻草。
可沈三供出他顏府的老管家,只要找老管家來對峙,他做的那些腌臜事會一清二楚。
老管家年事已高,忠心肯定沒問題,但再錦衣衛(wèi)的酷刑之下,顏希哲不覺得老管家會不開口,能夠在親軍都尉府的手段下堅持下來的,顏希哲就沒聽說過,而錦衣衛(wèi)這些殺才可都是從親軍都尉府出來的。
此時的顏希哲整個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他踉蹌著后退,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望著楊帆,神情很是落寞的說道:“楊帆,你想要知道什么?”
顏希哲的妥協(xié)讓楊帆喜笑顏開,聲音放緩,道:“顏尚書,這樣才對,你和我畢竟是同僚一場,有同朝為臣的情誼,我實在不愿意對你動刑?!?
對此,顏希哲嗤之以鼻,情誼?
楊帆就是他顏希哲的克星,遇見楊帆之后,他顏希哲日子過的心驚膽寒,而今都成了階下囚。
“顏尚書,送你銀兩的到底是何人,又送了多少,以前是否送過你?”
顏希哲瞥了沈三一眼,有氣無力的說道:“是沈家,送了本官十五萬兩銀子,之前偶爾逢年過節(jié)會有些往來,在本官做到戶部尚書前,也與沈家有過多次接觸……”
“沈家?難道是沈萬三那個沈家?”楊帆眉毛微微一挑,忽然想到了前世看過的一部電視劇里,就有一個大明首富——沈萬三。
“楊大人既然都知道,還問本官干啥?”顏希哲沒好氣的說道,在他看來,楊帆既然已經(jīng)抓到了沈三,那么自己和沈家的那些情況,他肯定早就問出來了,何必還在這里浪費時間,詢問口供呢!
“是沈萬三讓人送錢給你的嗎?”楊帆沒理會顏希哲的話,他反而對于這個野史里的大明首富沈萬三有些好奇。
雖然不知道楊帆問這些干啥,但顏希哲還是老老實實的交代了起來。
沈萬三的確是真有其人,不過他在大元朝滅亡前就去世了,而今沈家當家做主的,乃是沈萬三的兒子沈旺,而沈家主要的生意就是海貿(mào)。
顏希哲在成為戶部尚書之前,就與沈家私交深厚。
這是沈家一種自保與投資的手段,與有前途潛力的官員結(jié)交,增加沈家的底蘊人脈。
而后,每逢過年過節(jié),沈家就會給顏希哲送禮,以沈家的財力,送的禮物分量都不輕,而顏希哲每個月的俸祿才多少?沈家送來的錢帛比他的俸祿要多得多。
顏希哲便投桃報李,時常給沈家一些方便,也將許多機要之事暗中通知給沈家。
漸漸地,沈家與顏希哲結(jié)成了穩(wěn)固的利益聯(lián)盟,這也是為何顏希哲受了胡惟庸些許暗示,就出頭的根本原因。
楊帆安靜的聽顏希哲訴說與沈家的來往,待顏希哲的講述告一段落,楊帆繼續(xù)問道:“這次沈家出手闊綽,送了顏尚書十五萬兩白銀,他們的目的又是什么?”
“沈家通過海貿(mào)賺取海量財富,他們當然不希望有市舶司懸在頭上?!鳖佅U芸嘀槪溃骸八麄冎皇窍M竟僭诤=蠟樗麄冋f說話,最好能罷免所有的市舶司?!?
顏希哲的供詞與楊帆的推測基本一致,不過楊帆還是最后問了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