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顏希哲心里還抱有一絲希望,他是胡惟庸的親信,胡相不會看著他落難,坐視不管的!
顏希哲不斷安慰自己,胡惟庸一定在外面上下運作,保他能全須全尾地出去。
人啊,有時候需要希望,才能靠著希望活下去。
三日來,顏希哲不斷在希望與絕望之間徘徊,整個人都有些精神恍惚了。
恍然間,他見到牢房外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那人影與胡惟庸有幾分相似。
“胡相……”
顏希哲喊了一聲忙放下書卷,待看清牢房外的人的時候,他的臉色瞬間一變。
“是你?”
牢房外楊帆一身錦緞飛魚服,意氣風發(fā),正含笑望著顏希哲,說道:“顏尚書,想不到我們會在這刑部大牢見面吧?”
顏希哲的臉色冷傲,哼了一聲,說道:“楊帆,你為何會在這里?這里是刑部大牢,不是你錦衣衛(wèi)的衙門!”
就算顏希哲真的有貪污了,那查貪污也是刑部的事,怎么看也輪不到楊帆來管,而刑部這邊,有恩相胡惟庸在,想必也都查不出什么來,這才是顏希哲這些天能堅持下去的底氣所在。
見顏希哲底氣十足,卻又充滿疑惑。
楊帆微微一笑,給顏希哲送了一個“驚喜”,道:“顏大人,陛下已經(jīng)將你的案子交給了錦衣衛(wèi),從現(xiàn)在開始,你的案子從刑部抽離,全權交給我來審理?!?
審理顏希哲,算的上錦衣衛(wèi)開衙一來的第一案,也是楊帆要打響的第一槍!
顏希哲臉上的底氣消失,手里的書卷“啪”的一聲落在地上。
楊帆何許人也?應天城出了名的瘋狗,逮誰咬誰鐵面無私。
案子落在了楊帆的手里,任憑胡惟庸有一百種手段,也用不上勁。
不過顏希哲畢竟是當過尚書的人,他很快就鎮(zhèn)定了下來,道:“莫非你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本官,楊大人,本官為人兩袖清風,從未收受過任何的賄賂,我知道你們錦衣衛(wèi)手段狠辣,不過……”
說到這里,顏希哲話鋒一轉,挺起了胸膛,道:“本官與你在朝堂上是各抒己見罷了,難道你要因為政見不同,屈打成招,誣陷一個清官么?”
顏希哲還真怕楊帆的狠辣手段,皮肉之苦,他這文弱的身子骨可吃不住,但楊帆要真是敢動刑,顏希哲反而可以說楊帆屈打成招,到時候,再有胡惟庸等人在外面運作,他就可以安然無恙的出獄。
楊帆悠悠一笑,識破了顏希哲的小心思,道:“顏大人請放心,此案事關重大,滿朝文武都在看著,陛下也會親自過問,我自不敢屈打成招對你用刑,不過顏大人,你真的沒有收過錢么?”
顏希哲瞥了楊帆一眼,腰桿子挺得更直。
“我顏希哲行得正,坐得直,我敢對天發(fā)誓,絕對沒有收受什么江浙士紳的賄賂,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從顏希哲義正辭的態(tài)度來看,這絕對是個清官,若是不了解實情的人,還真就被他的演技騙過了。
對此,楊帆只是輕蔑一笑,對身后的王圖吩咐一聲,道:“王圖,將人帶上來,讓顏大人好好看看!”
“遵命!”
王圖領命而去,不多時,兩個錦衣衛(wèi)小旗官押著一個中年男子,在王圖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顏希哲見到那中年男子的瞬間,全身一震,挺直的腰桿子,都不自覺地彎曲了一些。
楊帆似笑非笑地看著顏希哲,道:“顏尚書,這個人,你是不是很眼熟???”
顏希哲臉皮抽動了一下,他內(nèi)心驚駭異常,不明白楊帆這廝是怎么找到他的,不過,表面上,顏希哲還在強裝鎮(zhèn)定,道:“本官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更不認識你帶來的人,楊大人,你休要污蔑本官么?”
“哦,不認識?!睏罘⑽㈩h首,然后看向了那中年男子,一對眼眸里冒著冷冷的光。
“沈三,你現(xiàn)在聽清楚了?顏尚書并不認識你,你可知道,膽敢誣告一位正二品的戶部尚書,是什么罪名?還不說實話,莫非想再試試水刑的滋味!”
沈三對上楊帆的眼睛,嚇得一哆嗦,回想起承受水刑的痛苦,他頓時魂兒都快嚇丟了,慌忙跪地,道:“楊大人,小人說的句句屬實,絕對沒有誣告顏尚書,那天晚上,就是小的親自將銀子送到了顏尚書的府上,一共十五萬兩,請大人明察??!”
顏希哲冷哼一聲,死不承認,道:“楊大人,你以為隨隨便便找個人來污蔑本官,就可以讓本官認罪么?做夢!本官還以為楊大人有何手段,沒想到竟然是這般下三濫的做法,簡直是笑話!”
說著,他更是指向沈三,冷聲罵道:“你這無恥匹夫,休要攀咬本官,本官從未見過你,更不知道什么十五萬兩銀子?!?
聞沈三急了,他大聲喊道:“當日我走的是后門,進了顏府后面的甜水巷才找到后門,還有帶我進去的是顏府的老管家,要是沒有老管家的帶路,就憑借我一個小小的百姓,怎么可能進得了顏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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