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近乎癲狂的渴望。
    “只要是您做的?!?
    顧承頤的臉色,已經(jīng)冷得能刮下一層冰霜。
    他放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指節(jié)因為用力,根根泛白。
    一股從未有過的,陌生的情緒,像藤蔓一樣,瘋狂地,纏繞住了他的心臟。
    是強烈的危機感。
    還有……嫉妒。
    他看到齊越看著孟聽雨的眼神。
    那種恨不得將她連皮帶骨,一起吞吃入腹的眼神。
    那是他顧承頤的。
    她的廚藝,她的藥膳,她的人。
    都是他的。
    這個男人,憑什么覬覦?
    就在孟聽雨蹙眉,準(zhǔn)備開口拒絕的時候。
    顧承頤操控著輪椅,無聲地,滑到了她的身前。
    輪椅的金屬支架,像一道冰冷的屏障,不偏不倚地,將齊越那道炙熱的視線,完全隔斷。
    他抬起眼,那雙深邃如寒潭的墨色眼眸,直直地看向齊越。
    沒有任何情緒。
    只有純粹的,絕對的,冰冷。
    “她的菜,只做給我一個人吃?!?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塊從萬年冰川上鑿下的寒冰,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齊越先生,請回吧?!?
    沒有客套,沒有周旋。
    是最直接,最霸道的,驅(qū)逐。
    整個餐廳的空氣,都仿佛因為他這句話,凝固了。
    齊越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他看著擋在孟聽雨面前,那個坐在輪椅上,身形清瘦,卻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的男人。
    眼中,閃過一絲陰鷙的嫉妒。
    但他很快又笑了起來。
    那笑容,比剛才更加意味深長,帶著一絲看穿一切的了然。
    “顧承頤,你何必這么緊張。”
    他非但沒走,反而上前了一步。
    “有些美味,是藏不住的。”
    “就像最頂級的鉆石,放在保險柜里,它只是塊漂亮的石頭。”
    “只有在世人面前,綻放光芒,才能體現(xiàn)它的價值?!?
    他的目光,再次試圖越過顧承頤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孟聽雨。
    “孟小姐這樣的手藝,如果只為一個人做飯,實在是……太可惜了?!?
    “是整個華夏美食界的損失?!?
    他留下這句極具煽動性的話,終于轉(zhuǎn)身。
    他沒有再多看顧承頤一眼,只是留給所有人一個瀟灑的背影。
    走到門口時,他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又說了一句。
    “我等著?!?
    “等著孟小姐名揚京城的那一天。”
    “到那時,我想,我應(yīng)該就有資格,排隊嘗一嘗您的手藝了?!?
    說完,他大笑著,揚長而去。
    那幾個裝著頂級食材的恒溫箱,還靜靜地擺放在原地,仿佛一個無聲的,充滿誘惑的挑戰(zhàn)。
    書房里,氣氛壓抑得可怕。
    顧承頤一不發(fā)地坐在書桌后,面前的機器屏幕亮著,但他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他的腦海里,反復(fù)回響著齊越離開前的那番話。
    ——有些美味,是藏不住的。
    ——等著孟小姐名揚京城的那一天。
    每一句,都像一根針,狠狠扎在他的神經(jīng)上。
    他引以為傲的理智告訴他,齊越這是在用陽謀。
    他在挑撥離間。
    他在試圖動搖孟聽雨。
    可是,他那顆失控的心,卻完全無法冷靜下來。
    他無法忍受。
    只要一想到,孟聽雨會為除了他之外的男-->>人洗手作羹湯。
    只要一想到,她做的那些能救命的藥膳,會被齊越那樣的人吃進嘴里。
    他就有一種想要毀滅一切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