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地傻笑。
她笑,謝三郎就邁得更來勁,一遍遍地從她頭上邁。
邁出一頭大汗,邁得小腿都快出殘影了。
好死不死,這一幕被駱笙看見了?。?
氣得她呀,拿著搟面杖追了謝星朗三條街,差點(diǎn)捶死他。
“你個混賬,小孩子邁頭就長不高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與謝星朗作對,反正謝歲穗一直偏矮,現(xiàn)在都十二歲了,還不到謝星朗腋下。
只要誰提到個子,駱笙就拿著搟面杖追殺謝星朗一次。
駱笙頭疼謝星朗腦子里無窮多的淘神花樣,干脆把他送學(xué)堂去了。
謝星朗上了學(xué)堂,放心不下謝歲穗,有一天他對駱笙說:“娘,我不想背書袋了,人家科考的人都是提著籃子,我以后也提籃子上學(xué)堂?!?
駱笙本來就粗枝大葉,只要謝星朗好好去學(xué)堂,背書袋、提籃子都無所謂,只要好好上學(xué)就行。
誰知道,謝星朗在籃子底鋪上棉布,把謝歲穗放進(jìn)去,把書本當(dāng)枕頭,讓謝歲穗枕著,拿一塊布巾子蓋住她。
“妹妹,你愿意跟我去學(xué)堂嗎?”
謝歲穗咧著一顆小牙的嘴巴:“噠~”
嗯嗯嗯,跟三哥玩,去學(xué)堂。
于是,五歲的謝星朗提著一歲不到的謝歲穗去了學(xué)堂。
在學(xué)堂,妹妹就在自己腳邊,他一邊搖頭晃腦地背書,一邊眼睛不斷地往籃子里看。
妹妹不會憋悶吧?
會餓嗎?
會拉屎撒尿嗎?
妹妹一點(diǎn)聲音也沒有,不會……死了吧?
好不容易聽見夫子說“大家先歇息一會兒吧”,他趕緊掀開籃子上的布,謝歲穗一雙烏黑的桃花眼,笑嘻嘻地看著他,發(fā)出一聲天籟:“噠~”
哎喲,整個學(xué)堂的學(xué)子,頭“唰”都轉(zhuǎn)過來,片刻響起了椅子挪動的嗞哇聲。
謝星朗把籃子提到案桌上,大家看著籃子里雪白粉嫩的小娃娃,圍了一大圈。
“星朗,她會不會餓???”
“星朗,她會不會拉屎尿???”
謝星朗面上裝得大大咧咧,心里都快得意死了,一一回答大家的問話。
直到——
“她好好看啊,我爹說等我長大,要給我找個高門貴女做妻子,你妹妹怪可愛的,以后她長大了給我做妻子吧,我……”
謝星朗呼地轉(zhuǎn)身,收斂了笑容,死死地看著對方。
說話的是楚家的嫡次子楚千行,他家是晉地皇商,專給皇家供茶、帛。
整個學(xué)堂里,楚千行是最有錢的,經(jīng)常請謝星朗他們撮一頓。
誰知今兒這一句話可戳了馬蜂窩了。
楚千行竟然想叫妹妹做他妻子!
謝星朗氣死了,像一頭暴躁的小狼,把楚千行按在地上,拼命地打。
楚千行也火了,反擊謝星朗:“我家里有錢,我想對她好,你憑什么打我?”
兩人打得滿頭滿臉泥土,頭發(fā)也散了,學(xué)堂的桌子椅子都打翻了。
夫子不過出去喝了一口水,回來,就看見整個學(xué)堂一片狼藉,氣壞了,拿了戒尺挨個打。
問了情況,才知道謝星朗把妹妹偷帶來了。
夫子趕緊去看籃子,萬一孩子被人踩死了,謝夫人不把他骨頭給拆了啊!
“噠~”
籃子里,小娃娃打著哈欠,吹著泡泡,迷迷糊糊沖他咧嘴笑了一下,歪頭……睡著了。
夫子的怒氣頓時卸下一半:“你三哥都快把學(xué)院拆了,你睡得倒是香甜?!?
夫子叫人把駱笙叫來。
駱笙賠償了學(xué)院,又看看在籃子里睡得迷糊的謝歲穗,趕緊抱起來看了看,籃子下面濕了一小片,嫩嫩的小屁股被籃子的荊條硌紅了。
氣得駱笙又是一頓打謝星朗。
問明白了打架原因,駱笙嫌棄地看看楚千行,哼,才六歲就肖想她的小閨女?
以后禁止這個孩子進(jìn)將軍府的門
再大一些,令駱笙頭疼的人,變成了兩個。
她辛辛苦苦找來女夫子教授謝歲穗琴棋書畫,一轉(zhuǎn)眼,夫子就說:“小姐又不見了?!?
經(jīng)常性的,將軍府三條街的人都聽見駱笙的吼聲:“謝三郎,你又帶妹妹不學(xué)好……”
整個京城,不管男女,都知道,將軍府的老三是個混不吝,天不怕地不怕。
整個京城,也都知道,謝三郎有一個軟肋
……
駱笙看謝星朗一身泥土,滿臉汗跡,一腳踹過去,罵道:“你又去哪里混了?”
“和秦世子打了一架,我贏了,他把新得的姚黃牡丹輸給我了。”謝星朗一雙逆天長腿站在她身邊,笑晏晏,毫不在意地接了老母親的一腳。
“娘,我來背妹妹……”
忽然看見她頭上、手上的傷,謝星朗勃然大怒,“這是誰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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