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蓋天,月隱星疏。
水陰宮之外籠罩著的黑暗,因為丁恒的一句話而劇烈顫動,如同河底暗潮般變得洶涌咆哮,逼壓著整座宮殿。
它們得天獨厚,操弄因果,掌控著仙穹之中最為玄妙的力量,然而如今卻有人質(zhì)疑它們的這種本事?
「他竟然敢鄙夷我們!」
「不可饒恕!不可饒??!」
「讓他嘗嘗我等的厲害!」
那漆黑的“線蟲”隨著夜潮變得殘暴猙獰,如同水鬼的長發(fā)在水面上不斷擺動,然后一股腦地向他們鉆來。
面對這些如同禍仙的“命楔之線”一樣的存在,丁恒不敢大意,不過,它們這手段也就這樣了,第一次或許能夠讓他感到驚訝,然而一而再再而三之后,他怎能還會被它們這手段束縛住?
丁恒冷笑一聲,騰出一只手,隨著大手一揮,皓白月華流動之間,神月之力如同織絲交織,化為一道屏障將二人遮籠,那神秘的因果之線,本可以穿透一切,無物不擋,然而此刻卻被月華抵擋在外。
楊云君氣息萎靡,然而白凈面容上的那一絲憔悴之態(tài),不僅沒有遮掩她的絕色,反而增添碎艷之感,盈盈水眸,濕潤櫻唇,都叫人難以移開目光。
她眸子輕瞧了一眼,不由閃過一道精光,柔唇張合,吐氣如香蘭。
“丁公子對這神月之力的掌控,似乎更進一步了~”
丁恒輕笑。
“此乃從女君身上得到的感悟。”
丁恒入她夢魘之境,看到了那攜著她心愿而生的夢魘之獸,那雖是她的心魔,但也是跟她一體而生的存在。
這令他生出了感悟,雖然神月之力是從太古神月那里“借”來的,但是流轉(zhuǎn)到了他的身上之后,便不應(yīng)該再是外物,是跟他一體之物,這雖然看似只是一個心態(tài)之上的轉(zhuǎn)變,然而卻是這個小小的轉(zhuǎn)變,讓神月之力于他體內(nèi)融會貫通。
轟隆隆――
“線蟲”飛舞,在不斷侵蝕著屏障,力量的余波于四周掀起一陣又一陣巨大的浪潮,令整個水陰宮震蕩不已,仿佛有巨人拿著鐵錘于宮外敲打,靈水洪瀑都要倒流。
丁恒手掌從她玉肩上滑下,抓住她的香臂,她本身便在跌境,而后又消耗巨大力氣催動神溪,而后為了衍化魔心之道又釋放心魔,讓心魔侵蝕自身,剛剛在夢魘之境當(dāng)中,又強行逆沖心魔,強行將心魔鎮(zhèn)壓,破開夢魘之境,這一波又一波,就算她是強大的女君,也要遭受不住,可想而知此刻她虛弱到了何種地步,未有倒下,全靠她那強大的毅力在支撐著,畢竟,這百年來她都是這般過來的,對于堅持與忍耐,她早已習(xí)慣~
楊云君渾身柔綿,在他的攙扶下穩(wěn)住身子,同時,那大手的堅硬與力道,那輕紗抵擋不住的滾燙溫度,也令她內(nèi)心之中升起一股力量。
她瓊鼻微喘。
玉喉輕吟一聲。
將體內(nèi)傷勢壓下。
一只素手向他牢牢抓著自己玉臂的大手覆去。
……
「又是「仙禍」的力量!麻煩!麻煩!」
「你這骯臟的罪孽之人!為何要染上此等污穢之力!」
「「仙禍」的力量又怎樣?這股力量畢竟不是他的,他畢竟不是真正的「仙禍」!他擋不了多久的!」
……
它們的話丁恒不可否認。
但是嘛~
丁恒唇角輕勾。
手掌一旋,收力再發(fā)力,神月之力驟然沿著因果之線向另一端蔓延。
黑暗深處當(dāng)即傳來驚呼。
「他想要沿著因果之線對我們動手!」
「怎么可能?他怎么能夠做到?難道說,他也參悟到了因果的力量不成?!」
那聲音感到十分不可置信。
這一次,落到丁恒出諷刺它們。
“我就說你們還沒有練到家嘛,這點小手段,就連我多看幾眼,都能夠模仿出來!”
「你!」
人臉蓮瓣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