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激昂的辯解,沒有委屈的哭訴,只有一種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坦蕩。
“至于這賬冊”她頓了頓,唇邊泛起一抹無奈的苦笑,“老夫人去得突然,許多事都未及交接。二嬸三嬸為了府中中饋之權(quán),鬧得不可開交,想必許多賬目早已是一團亂麻。這本總賬,還是我憑著老夫人的遺物才強行要回來的。其中若有疏漏錯亂之處,恐怕還要勞煩張大人費心梳理,為國公府也為二房三房,理一理這筆糊涂賬了?!?
一番話,四兩撥千斤。
既解釋了賬冊可能存在的問題,又不動聲色地將二房三房的貪婪無能、府內(nèi)管理的混亂,推到了張勛的面前。
下之意,賬若有問題,那也是內(nèi)宅婦人爭權(quán)奪利所致,與“圖謀不軌”這等潑天大罪,可沾不上半點關(guān)系。
張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終于翻開了賬冊。
一頁,兩頁他看得極為仔細,時而蹙眉,時而點頭。
賬目確實做得干凈,每一筆進出都有源可溯,偶有幾處筆誤或涂改,旁邊都有標(biāo)注說明,反而更顯真實。
許久,他才合上賬冊,聲音緩和了些許:“賬冊,本官會帶回都察院仔細核查。世子妃放心,陛下圣明,都察院也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多謝張大人。”沈青凰再次福身,“夜深了,青凰就不多留大人了。來人,送張大人出府?!?
張勛起身,拿著賬冊,在與沈青凰擦肩而過時,忽然低聲道了一句:“世子妃,保重?!?
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讓沈青凰的腳步微微一頓。
她回過頭,只看到張勛那剛正不阿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她明白,張勛看出了些什么,但他選擇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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