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的駱駝和小蟲毫無防備,腦袋狠狠撞在車頂,鮮血順著額頭噴涌而出。
駱駝本能地伸手護住頭部,卻被劇烈的晃動甩向車門,金屬門框在他胸口壓出一道深痕,肋骨斷裂的脆響異常刺耳。
小蟲則下意識的抓向了頭頂?shù)姆鍪帧H欢嘟畋┢鸬氖直蹍s在巨大的慣性下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鎖骨斷裂的聲響也格外清晰。
然而還沒等兩人從劇痛中緩過神,尖銳的鳴笛聲又從后方炸響。
一輛巨型水泥罐車斜刺里殺出,罐體在劇烈晃動中發(fā)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車內(nèi)司機瘋狂地按著喇叭,扭曲的面孔中滿是猙獰。
望著近在咫尺的龐然大物,駱駝瞳孔猛地收縮,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絕望,他拼盡最后一絲力氣將小蟲往懷里拽,卻被瞬間而來的沖擊力扯開。
“轟隆~”的又是一聲劇烈的撞擊聲響,水泥罐車直接側(cè)翻,罐體也重重地砸在商務(wù)車上,這突如其來的巨大的沖擊力讓水泥罐車的閥門瞬間崩開。
灰白色的水泥如洶涌的泥石流傾瀉而出。商務(wù)車在水泥的沖擊下徹底變形,金屬框架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駱駝的慘叫卡在喉嚨里,身體在擠壓中扭曲成麻花,骨骼碎裂的聲音像炒豆子般接連不斷。
水泥裹挾著滾燙的溫度,瞬間淹沒了他的下半身,窒息感和灼燒感同時襲來。
小蟲的身體也被死死卡在變形的縫隙間,滾燙的水泥糊在臉上,瞬間燎起大片水泡。他掙扎著想要抬頭,卻被源源不斷的水泥封住口鼻,渾濁的淚水混著水泥滑落。在被徹底掩埋前,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駱駝在水泥中徒勞揮動的手臂,逐漸變得僵硬。也是直到這會兒,他才發(fā)自內(nèi)心理解了駱駝的擔(dān)憂。然而,一切的一切,都已經(jīng)為時已晚。這個世界上,也從來都沒有后悔藥……
這突如其來的“連環(huán)車禍”,引發(fā)了周圍大批路人的圍觀。因為是在滄市的公安局門口,所以大批大批的警察,也紛紛涌出,協(xié)助處理現(xiàn)場。
然后,就在車禍現(xiàn)場斜對面的一幢寫字樓內(nèi),十幾名身材健碩,全副武裝的男子正在做最后的武器檢查。狹小的空間內(nèi),充斥著:“咔嚓,咔嚓~”的子彈上膛聲響。一名年長的男子手持望遠鏡,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公安局門口聚集的人員。片刻之后,他嘴角微微上揚,隨即便從兜內(nèi)掏出了一摞照片。遞給了身旁下屬,下屬則將這些照片。分別遞給了屋內(nèi)的眾多武裝力量。
在拿到照片以后,眾人仔細認真的觀察了一番,然后便麻利的背起挎包,先后離開。而手持望遠鏡的男子,則直接掏出了一把狙擊槍,瞄向了對面……
幾乎也是同一時間,滄市一家大型游樂場內(nèi),兩名薛志的嫡系心腹,正帶著家人游玩。兩名皮膚黝黑,背著書包,帶著帽子口罩和耳機的男子,從兩個方向,緩緩出現(xiàn)。他們徑直奔向了這里兩家人,眼神中滿是殺意。
滄市同福別墅小區(qū),一輛拉貨車行駛而至,數(shù)名空調(diào)維修工人,從車上走下,他們一人背著一個挎包,拎著個行李箱,有條不紊的奔向不同方向。但眼神中,卻充滿了戾氣以及嗜血的瘋狂。
滄市浩瀚體育工廠,幾名薛志的嫡系心腹,正在這里打羽毛球。他們說說笑笑,滿臉笑容,看起來非常放松。就在這會兒,一名背著球包的身影緩緩出現(xiàn),坐在了他們斜對面的區(qū)域,然后如同觀眾一般,看著眾人……
除去這些區(qū)域之外,還有幸福里小區(qū),河童花園,風(fēng)味山莊,畫果飯店,甚至于是辦公大樓??傊?,凡是有薛志圈內(nèi)人員出現(xiàn)的區(qū)域,皆統(tǒng)一的出現(xiàn)了背著書包,帶著帽子與口罩的健碩身影。這些身影各個眼神犀利,沉默寡,雖猛地一看毫不起眼,但離近細品,皆是野獸般的絕命瘋狂……
滄市看守所外,那條羊腸小路。劉小寶坐在車內(nèi)正在閉目養(yǎng)神。
手機突然響起,嚇了劉小寶一跳。他睜開眼睛,拿起電話。簡單的吩咐了幾句。然后便掛斷了電話。之后他伸了個懶腰,看向了前方司機:“里面怎么樣了?來消息了嗎?”司機搖了搖頭:“還沒有呢?!薄斑@都多少時間了?”
“沒多少時間呢,再等會兒吧?!薄安粫鍪裁床碜影??”“不會,放心吧。這里面都是咱們的人,所有的一切也都安排好了。天衣無縫,沒問題的?!?
“那下手的人也沒問題嗎?”“肯定沒問題,他們做完了會自己做現(xiàn)場的?!?
“而且王焱一個人,也肯定不會是那么多人的對手的,踏實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