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霽忽地有一絲慌張。
    難道宴明瑯竟然哭了?
    這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宴明瑯啊。
    聽聞當年宴明瑯遭遇強人,清白已毀,是周成益寬容接納宴明瑯,后來宴明瑯懷了野種,為不連累周成益而主動退婚,周成益卻殿前失儀,兩人婚約自此作廢。
    但二人都為對方著想,郎有情妾有意,還是傳為了一段佳話,甚至外頭有人為此寫了好幾段戲文。
    裴霽沒看過戲,卻叫人把戲本子找來看了看。
    都是些酸腐之詞,看了倒胃口。
    他不信這戲文上說的人是他認識的宴明瑯。
    宴明瑯對周成益,應當恨得牙根癢癢深入骨髓,就如同那日王府詩會,見了周成益,宴明瑯二話不說就叫人下毒,這才是宴明瑯嘛。
    可眼前宴明瑯又為何而泣淚?
    裴霽一只手握成拳,緊張地松了又握,握了又松。
    宴明瑯對周成益還有情?不可能,沒把周成益殺了,就是宴明瑯最大的仁慈了。
    難道是宴明瑯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裴霽微微松了一口氣,是了,應該就是這么一回事。
    任憑宴明瑯再怎么剛強,她終究還是個女子。
    一個女子遭受侮辱,不得不剩下孽種,忍受他人的非議這幾年,她一定過得很不容易。